他坐在床上的时候,三毛战战兢兢地换了个边。
“没洗澡不许上床。”衡南看着手机屏,拿腿将三毛勾了下去。
盛君殊摘领带的动作一滞,回头看了衡南一眼。
衡南的表情十分漠然。
“那我……洗个澡?”他复杂地问。
衡南略带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马上就被拉回战局:“艹我死了!”
盛君殊撸了一把她的刘海:“不许说脏话。”
“你都害我被骂了!”衡南摊平倒在床上,手机放在肚皮上,随着一呼一吸起伏,情绪急躁。
盛君殊平静地看着她,拉了拉她的衣摆,盖住露出的肚脐,单手挡着给肖子烈发了条信息:“再教你师姐打乱七八糟的游戏你就死了。”
肖子烈:“?”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衡南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两腿翘起,开始逛电商平台。
先搜了下孟恬室友说的所谓的“伊沃尔”,果然是个小众爱好,对应的裙子少得可怜,还有不少是洛丽塔蹭标签。
只有家叫做‘farwell’的店铺,专卖这种黑乌鸦一般的裙子。
收藏才几十个,衡南顺手划过去。
三毛撅着屁股,两根手指小心地搭在床沿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衡南把手机转过去给它看。
“你觉得这两个哪个好。”
三毛一看,一个是切半的木瓜,一个是切片的木瓜。
它诚实地摇了摇头。
分不出来。
衡南把木瓜加了购物车,又选了几款布料,但她忽然想到——她没有钱。
跟盛君殊结婚之前,她全部的积蓄都用来交学费和吃饭,两块钱四个的馒头,六块五的榨菜。
电子账户里只有1。2元,是过年班级群里的红包,误点到的,她也没想要。想退回去,可那个同学不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盛君殊这回洗澡时间格外长。
她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站起来走到了窗前。
寒石竟然下雪了,黏连的雪花斜飞,越来越密集,雪花的影子旋转投射在宾馆的墙壁。
与初雪一同到来的是弹窗新闻:星港巨富黎向巍去世。
长子赴美定居,次子坐拥万亿资产,继承人之争终落幕。
“师兄。”
君殊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擦着头发疾步走过来,听见电视里也在播放这一条。
多个吊唁的画面闪过,黎浚西装口袋上别着白花,接受采访。
他们问他为什么不将父母合葬,甚至没将二人的遗像摆在一起。
黎浚笑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