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后大概已经清楚了状况,跪在底下那个姑娘,便是皇帝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个身怀龙种的女人。
徐太后心里冷笑,倒是没想到,皇帝宫里的还一个没碰,宫外倒是先搞出孽种来了?
徐太后蹙了蹙眉,幽冷的目光看向盛长宁,声音凌厉,只询问,“说吧,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盛长宁吓得浑身一震,手心的汗捏了一把又一把,战战巍巍,呼吸急促,如实交代道:“回太后娘娘,臣女是靖安侯次女盛长宁,是圣上下旨接臣女进宫的!”
皇帝是偷偷摸摸接她进宫的,她进宫了半个月,皇帝只去看过她一回,似乎还有些不待见,只说让她安心生下孩子。
盛长宁都还不敢相信,原先皇帝分明亲口说好了会接她进宫,后来了无音讯不说,她好不容易凭着怀孕进宫了,却是如此见不得光,皇帝竟然也只能把她藏起来。
还好,她想着怀有龙种,现在只需暂且忍耐忍耐,等她生下孩子,将来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徐太后紧紧皱眉,寻思了一下,“靖安侯次女,这么说,是熙华郡主的妹妹?”
盛长乐出声回答,“正是,先前熙华听父亲说三妹突发恶疾,送出城外养病,熙华也没想到,三妹竟然是被圣上接进了宫,还……”
徐玉珠是徐太后最宠爱的侄女,现在贵为淑妃,自然她最有话语权,当时就对徐太后诉说道:“还请太后娘娘做主,可万万别让这宫里混入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鱼目混珠,扰乱皇室血脉!”
这意思,谁知道这龙种是不是真正的龙种。
徐太后便才质问盛长宁,“你且说说,如何怀的龙种?”
虽然这种事情,羞于启齿,可盛长宁为了自证清白,也只能如实说道:“回太后娘娘,那天首辅与郡主大婚之日,圣上醉酒,偶然遇上臣女路过,然后就……圣上当时还给过臣女信物,说是会接臣女进宫,此后臣女日日等候圣上,从未出过家门……臣女句句属实,娘娘若是不信,圣上可以作证!”
盛长乐听闻,盛长宁和狗皇帝竟然是在她成亲那天搞在一起的,估计还是在宁国公府,顿时就有点恶心,这两个狗男女,还真是,外力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奸情。
徐玉珠冷笑一声,质问道:“就算盛姑娘所说句句属实,可这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不是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孽种,都能随意跟龙种混为一谈,谁能保证你怀的到底是真是假?”
盛长宁听着徐玉珠咄咄逼人的语气,当时心下一沉,连忙抱着肚皮,慌慌张张解释道:“自然是真的!臣女家教严苛,洁身自好,这等大事怎敢有半点欺瞒,太后娘娘,你相信臣女……”
徐玉珠刚刚才打听了这个盛长宁的事情,立即就质问,“据我所知,盛姑娘先前本来就有婚约在身,相当于有夫之妇,竟然还趁着圣上醉酒引诱,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可见,盛姑娘还真是不怎么洁身自好,说的话也不怎么可信!”
盛长宁本来在太后面前就紧张,加之这般质问,一时百口莫辩,一句话说不清楚,脸色越来越惨白,眼中含泪,只顾摇头晃脑,“我没有……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怀的龙种,你们不信可以问圣上……”
徐太后目中顿时闪过一丝轻蔑,琢磨着也是,这身上有婚约,还跟别人男子有染,哪像是什么规矩的货色?
徐太后又问盛长乐,“熙华,你这妹妹当真先前就有婚约?”
盛长乐如实回答,“正是。”
徐太后大概已经清楚了,寻思片刻,只淡淡说道:“你怎么说也是靖安侯次女,如今既然已经是圣上的人了,要留在后宫,给个名分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这腹中胎儿,按照宫里的规矩,没有《起居注》记录在册,本就是不被承认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绝不容许皇室血脉混淆……”
这意思,盛长宁可以进后宫,但是腹中孩子要去掉。
徐玉珠自然想要的就是这个后果,唇角微微一勾,明显有些得意。
一旁盛长乐却连忙出来求情道:“还请太后娘娘开恩,手下留情,我这妹妹虽然性子娇纵了一些,不过想来这么大的事,定不敢弄虚作假,这腹中胎儿必定是龙种不错,万一一个不慎,圣上怪罪,可说不清楚……”
盛长乐的意思,是要请皇帝过来定夺,如果皇帝力保这胎儿,其实这胎儿还是可以留下来的,盛长乐是在给他们留一条后路,看那狗皇帝自己想不想要这孩子。
盛长宁狼狈的模样,也只顾在地上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红痕,道:“求娘娘开恩……”
这事本来就是皇帝的事,如果徐太后擅自处置了,到时候皇帝还跟她过不去。
徐太后琢磨着,她反正占着规矩,要请皇帝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就这么同意了,让人去请皇帝前来对峙。
皇帝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徐太后刚刚准备找人去传他,一转眼皇帝已经大步走进了长生殿。
众人伏地恭敬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的视线第一个就落在盛长乐身上,只见盛长乐依旧美艳绝色,却比起以前消瘦了太多,他还稍微有所动容。
随后才随意的瞥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的盛长宁,现在盛长宁跟盛长乐跪在一起一对比,才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之后皇帝才向徐太后道:“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