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推测有两种可能:凶手觉得后面天气渐冷,腐败变慢,事情败露之前自己早已逃之夭夭,根本不会有危险,所以干脆就懒得做处理;或是出于某种原因,脾性大变,改变犯案手法。”庞牧道。
众人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现在证据太少了,听上去两种怀疑都很合理。
三名凶手平时很少与人交流,甚至有外围僧尼一度以为他们是哑巴,更别谈了解了。
前几起案子时间过去太久,腐败的尸体基本上查不出什么有效的线索,但后面那几名死者的身上却都检查出与芸香类似的伤痕。
“凶手有性虐待的习惯,”晏骄道,“而三人犯罪团伙中的女性成员很可能充当了引诱的角色。你们记不记得红霞庵的尼姑曾说见到那女人露出来的手臂上有淤青?虽然她自己声称是不小心在山石上摔的,但考虑到她与其他两名成员的亲属关系,在没有受害人出现的其他时间里,她极有可能是被虐待、施暴的对象。”
“所以就去祸害别的好姑娘、好女人?”许倩恶心道:“合着她自己不好过了,所以别人也不能好呗?损人不利己,图什么?”
“对他们来说,这是损人利己的事情。”晏骄纠正道,“在她眼中,受害人就是替代品,替她承受来自外界的伤害。”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
晏骄顿了顿,抱着胳膊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大胆揣测:
“或许她第一次协助之后,意外得到了褒奖,物质上的、口头上的,或者是难得的太平和宁静。不管是哪一种,都给她造成一种错误的信号,形成类似奖励的刺激。”
“考虑到案发数量和间隔越来越短的频率,我觉得那个女人也在作案过程中得到了愉悦,甚至有可能主动推进案件发生。”
她曾辅修犯罪心理,但工作后绝大部分时间面对的都是尸体,实际应用的机会不太多,没想到意外穿越后反而得以施展。再几年下去,或许退休之后就能尝试顺便写一本关于心理的书籍了。
齐远皱眉,面带厌恶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叫什么角色调转?”
他确实对天下女子怜惜非常,但对上这样的,也是无话可说。
晏骄点头,“对,比例相当高。”
部分受虐者出于转嫁伤害,或是报复的心理,后期往往会发展为主动施虐者。
“我已上了折子,并启用六百里加急将三人画像发往各地衙门,严格防范外来人员,务必做到一一排查,他们跑不了。”庞牧道,“另外,小四和小五已带人前往三人老家,以防打草惊蛇后他们缩回去,顺便再向四邻打探,看能不能找到额外的线索。”
周姗姗是他们外出后的第一名死者,当时红霞庵的主持还有些警惕心,亲自验过了路引,而上面写的籍贯与三人口音确实合得上,应该做不得假。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晏骄再一次充分体会到了落后的通讯和交通条件所带来的种种不便:
手绘画像本就与真人有误差,况且对没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老百姓而言,即便真正面对罪犯,也很难在见面的瞬间将真人和画像联系起来。
一直到了三月中旬,才有一个客栈掌柜去当地衙门报案,说疑似见到了三名通缉犯中略年轻一点的男人。
庞牧等人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发生了:
为了降低被抓风险,三名罪犯分头行动,并且进行了相当程度的伪装。
而这个时候,圣人已经在大朝会上发过两次火,全国各地的庙宇都迎来了创立以来最低谷,许多原本门庭若市的地方也在一夜之间门可罗雀。
女人们纷纷自危,被迫收起热心肠,对任何外地人都避如蛇蝎,没人敢单独出门。
最惨的还是曾经去案发现场参拜过的信众们。
得知真相之后,无数人都做起噩梦,各大药铺的安神药一度供不应求。
在这之前,谁都没想到这种惨绝人寰的案件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发生在自己信奉的神圣地方。他们不禁开始怀疑,是否曾经参拜过的其他庙宇也有类似的事情,只是没人发现?
消息所到之处,原本挥金如土的财主们也不捐香油钱了,众人纷纷退避三舍,甚至很不得将以前捐出去的也都扣回来……一干僧尼都迎来了战后第一波苦日子,赶巧了要修缮佛像的,也都专门派人盯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再横生枝节。
四月初,白宁传来消息,说五月初就要启程带岳夫人和两个小的前来培安县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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