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亭蹲下来,稍微拨开些树叶,别说汤泉附近的情况,就是一肘距离的咫尺,都很难看清有什么。
刘学理在背后戳了苏韫亭一下,小声道:“我带了夜视望远镜。”
众人一听,心中都是一喜,暗暗在心里给刘学理竖起大拇指。
苏韫亭从刘学理手上接过望远镜,开始观察小山坡下的温泉和温泉周围的石头屋,果然看到情况,遂对旁边的卫向晨小幅度招手:“有动静。”
卫向晨凑过来,借着另一个镜筒看过去。
三点钟方向。
石头屋门半掩着,一个穿黑衣服的中年男人探头往外看了看,皱眉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类似打预防针用的针管,递给身后的人,嘱咐道:“手脚麻利点。”
后面的人接过针管,走到被绑在石床上脸色苍白不停挣扎的孙智筹面前,蹲下身将针头猛地扎进孙智筹手臂的肌肉里,满满一针管毒品注射下去,孙智筹涣散没有焦距的视线渐渐聚焦,身体也不再抽搐了,满脸餍足和放松的表情。
“妈的,终于安静下来了。”中年男人骂骂咧咧说了一句。
按着孙智筹的两个人也同时松开手活动了下腕关节,其中一个走到旁边坐在石块上,有些愁。
“东哥,咱们还得带着这小子躲几天啊?老板给咱们的这几管海|洛|因根本不够,他娘的这小子毒瘾太他妈大了,一天三管根本不够,昨天加了一管,今天到现在已经加了两管了。市公安局破个案子他妈怎么这么费劲儿啊?”
看得出来他是真被气到七窍生烟,几乎每句都带着脏话。
“那能怎么办?”被他喊东哥的中年男人眉头紧锁,“潘哥说了,要等到晁杰被定罪。还有孙永俊那边,老不死的也是嘴硬,不就是要借他的关系网打通深夏商圈的生意吗?要我说,这些有钱人除了钱还有什么?生活空虚的很,既然毒品能满足他们的需求,根本犯不上禁止,愿打愿挨的事儿,又不影响到国家。想咱们缅北,那么多毒品也没见亡国。”
“你懂什么?国内对毒品的容忍度为零,全民禁毒的。你不知道国内在幼儿园小学就已经开展禁毒课了?国内不一样,历史遗留问题,清朝林则徐虎门销烟都知道吧?还真他妈就差点因为鸦片亡国。”给孙智筹注射毒品的那个人把针管处理好,走回来接话,“这种犯法的买卖,孙永俊又不傻,他已经搭了个儿子进来了,怎么可能会帮潘哥打通市场?”
屋里一时没有人接话。
过了一会儿,两个缅北马仔互相看一眼,用缅甸语说了句:“中|国|人|真麻烦。”
东哥没鸟他们,说:“今晚先在这里将就下,等明天潘哥的电话。”
两个缅甸仔答应着去把背包拆开,从里面拽出几条厚实的棉被出来,抱着放到石头上。
本来石屋就是建在温泉边替换衣服用的,只有一些仅供放置衣服和用来坐的石头块,孙智筹躺的石头床也不是石头床,就是相对旁边这些石墩子长些的石凳。
东哥让马仔给孙智筹单独盖一床棉被,剩下两条四个人一分,两人一条往身上裹着,随便找个角落准备窝一晚。
山上风声呜呜咽咽的,像黑山老妖出场音效,听着人不由毛,就算是他们是手里攥着人命的亡命之徒,这会儿也禁不住把被子往身上拢,两个人靠的更近了些。
“我总觉得,这风邪性,刮得人心里慌慌的。”刚才说林则徐虎门销烟事迹的马仔眼皮跳了又跳,“老话说眼皮跳灾气到,东哥……”
“臭嘴,瞎说什么?”东哥瞪着眼睛看他,“咱们上山没人知道。再说,就算有人知道,这岛上又没有警……”
哐当
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东哥一个警察的察字还堵在嗓子眼,猛地侧头看向门口,他还以为是风太大把门刮开了,结果看到一双锃黑的皮鞋走进来。
“别动!”
“警察。抱头蹲好,别动!”
突如其来的人,让东哥确实慌了一瞬,但现对方只有四个人后,东哥马上示意马仔们动手。
只要来的警察不多,压根没什么好害怕的,跟在潘五手底下做事,弄死几个警察根本就不算事儿。
就四个人,一对一也把人在山上给解决了。
得到示意,马仔手急脚快的把棉被往前一扔,随手从腰间抄起刀子就冲苏韫亭他们动起手。
一看对方动手了,卫向晨、肖成、刘学理也毫不含糊,直接招呼上去。
石屋内空间狭小,其他人打着打着就出去了,只有东哥和苏韫亭还在对峙,谁也没主动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