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
沈岁知茫然抬起手,她迫切希望自己恢复冷静,潜意识告诉她有人说不能伤害自己,但她现在实在太痛苦,右手无意识握紧成拳,指甲狠狠嵌进还未愈合好的伤口。
刺痛传来,鲜红血液闯进视野,沈岁知觉得自己似乎舒服点儿了,正要继续发力,手腕却被人紧紧攥住。
她神情恍惚,只看到眼前是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不知为何,有几分克制的颤抖在其中。
沈岁知分不清是谁在害怕,她混混沌沌地抬起脸,眼前黑点刚退散些许,她并不怎么清醒,还未问对方是谁,就已经被人紧紧拥入怀中。
“沈岁知。”他开口,嗓音低沉,“听话,没事了,放松。”
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围,沈岁知听到自己警戒线刷刷绷断的声音,她突然觉得疲惫,将头抵在男人胸膛,一语不发。
晏楚和的怀抱很温暖,温暖到让她满心委屈眼眶发酸,温暖到让她暂时放下过去所受的所有苦难,安心被人当作珍宝,好好珍藏起来。
晏楚和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颤抖,无声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耐心地轻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脑,像是在安慰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负面情绪被缓缓平息,烦人的耳鸣终于消失,头也不再那么痛,沈岁知后知后觉将方才那些竭斯底里的想法挥开。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心想自己刚才犯病居然没吓到晏楚和,想扯起嘴角,但太难了,她干脆放弃。
“我没事了。”沈岁知开口道,嗓音有些喑哑,“你能不能把车借我,我有急……”
“我开车送你。”晏楚和不容置喙地打断她,“你喝过酒。”
沈岁知从他怀抱中抽出身来,无奈道:“沈老爷子寿宴还没结束。”
他看了她一眼,“你的事比较重要。”
沈岁知不再多言,毕竟自己的确喝过酒不能开车,而且现在她脑子根本容不下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想着赶紧过去看宋毓涵。
随晏楚和取车后,沈岁知钻进副驾驶,边系安全带边对他说:“南湖疗养院。”
晏楚和的动作只稍微停滞一瞬,不曾多问,开车前往她所说的地方。
沈岁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轻轻摩挲着食指和中指,想抽烟,但没那个条件,她只好憋着。
晏楚和余光瞥到她坐立难安的模样,腾出手从储物屉中拿出什么,递给她。
沈岁知定睛一看,是两块薄荷糖。
心头微酸,她把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便拆开包装往嘴里塞。
清凉甜爽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散,稍微让她满心烦燥平复些许,效果立竿见影,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晏楚和的糖、晏楚和的怀抱,还有晏楚和这个人,好像就是沈岁知的舒适区和安全区一般,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让她平静下来。
抵达南湖疗养院后,沈岁知匆忙推开车门下车,这才想起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这件事情太私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晏楚和看出她的为难,道:“你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沈岁知点头,顾不得其他,只给李医生发了条短信,就慌慌张张赶去宋毓涵的病房。
当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宋毓涵刚醒不久,拿着水杯正要喝水,被开门声吓得差点儿全洒出去。
她分明刚把护士支开,没想到这会儿又来了个人,她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却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沈岁知面上是不经掩饰的紧张彷徨,连眼眶都是红的,整个人状态紧绷又脆弱,宋毓涵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见过这样暴露情绪的沈岁知了。
近年她们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哪怕把话说得再难听再刻薄,她也不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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