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有宜丧葬的日子吗?”李玉儿问道。
程礼转头看向从门外进来的李玉儿:“玉儿,你不生邹大娘的气了?”
“知道邹大娘是一心为了安乐打算,当然不生气。”李玉儿轻笑了一下。
李玉儿从来就很清楚亲疏远近,知道对于邹大娘来说,她的后半生不值什么。邹大娘那话说完后,她就只当邹大娘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了,所以并不生气。
程礼的脸色蓦然放松:“那就好,邹大娘只是不信任其他人,又放心不下安乐,才说了那个糊涂话,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李玉儿笑了一下,又岔开话题:“还是说邹大娘的丧事吧。”
程礼又看了一阵李玉儿的脸色,看不出有什么不虞,才问管家道:“有适合的日子吗?”
“有,九天过后就是宜动土宜丧葬的日子。”管家显然早就看过黄历。
程礼皱眉道:“九天时间怕是有些太紧了。”
“邹大娘的丧事不用大办,停灵也只需要七日,时间尽够了。”管家回到。
李玉儿问道:“不大办?”
管家又看了一下程礼道:“邹大娘说到底也只是先夫人的奶娘,大办怕是没人肯来。”
“邹大娘照顾了芷娘这么多年,像芷娘半个娘亲一样,也不能让她走的无声无息啊。”程礼对管家的提议显然不太满意。
李玉儿想了一下道:“其他人和邹大娘也不熟悉,请来也不会真心吊唁,不如就请方家坡、田家湾和左家岭的人过来吧?”
“好,就这样办。”程礼敲定了客人之后又道:“通知他们八日后吊唁,九日后下葬吧。”
管家领命后,就退了出去。
“可惜,哥哥现在不在通州,也不知道他听到消息后会有多遗憾。”李玉儿又对程礼道:“姐夫还是给哥哥写封信吧。”
程礼能想象得到到政清接到消息后,会对他有多不满。动作顿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稍后就给他写信。”
李玉儿正打算离开,就听到了程谢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程礼,你把你表妹弄到哪里去了?!”
程礼这才想起,还有个谢三关在柴房没有解决。
“你说的是谢三娘?”李玉儿看着程谢氏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也暂时不打算走了。
李玉儿看着程谢氏冷笑了一声:“她重伤了邹大娘,导致邹大娘死了。我有理由怀疑她故意谋杀,正打算去衙门里告呢。”
程谢氏瞳孔一缩,转头质问程礼道:“你什么意思?!那是你表妹!你丢的起那个人吗?”
“跑到我家来作威作福的表妹,我可要不起!”程礼冷哼了一声。
程谢氏气的鼻翼收缩,紧掐着竹香的手臂才忍住火气,不停的在心里劝说:不能冒火,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谢三捞出来。
“不管怎么说,三娘都是我的娘家内侄女,是你的嫡亲表妹,她名声不好了,我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程谢氏压着脾气劝道:“不要为了一时意气,就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现在还以为程礼只是不满她,还没明白错在哪里!李玉儿不由讽刺了出来:“这可不是为了一时意气,而是真真正正的一条人命呢!”
“那不过是阮氏陪嫁的一个婆子而已,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程谢氏也不甘示弱的吼了回来。
程礼的脸色迅速的冷了下来,声音像结了冰一样:“不用说了,这个事情没商量。”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贱种!”程谢氏被程礼这样直白的回绝气的破口大骂。
李玉儿听得十分刺耳:“你这种杀夫杀孙的人,也有资格骂人?”
程谢氏脸色蓦然煞白,继而又涨红着眼过来撕扯李玉儿:“你这是污蔑!”
方家几个大妈也不是白吃干饭的,听到了动静,立马就来拦住程谢氏。
“我看程老夫人是魔怔了,你们还是把她送回去休息吧。”李玉儿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程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