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此脉象来看,悬脉之人,最近无法安眠,以致体虚内热,若是长此以往,恐有性命之忧。”夏娆说罢,便见那侍女谨慎的朝帘账内瞧了瞧,便知道,这才是那位贵人了。
“夏姨娘可知主子无法安眠的原因?”侍女问。
夏娆摇摇头:“无法安眠的原因有很多,悬脉之人不像是体内有病变,既如此,便是外因导致的,有可能是某种香气,某种食物,亦或是某些心事。”
夏娆说罢,帘账内便又走出一位侍女来,捧了七八样东西出来,有米有茶,还有几片叶子。
夏娆一眼认出那树叶来,轻声道:“这树叶乃是接骨木上的,接骨木本无害,但不可种在窗边,它散发出来的气味闻久了,就会使人头晕恶心,甚至长期失眠。”
“原来竟是这树的原因。”
帘账内,诧异的女声传来。
侍女又问夏娆:“夏姨娘,您可有药能医治?”
“只需将接骨木移走便可,不需要额外开药。”夏娆道。
侍女闻言,去里间回了话,不一会儿,便出来朝夏娆行了礼,笑道:“辛苦夏姨娘了,我家主子说,今儿杨府来了不少夫人小姐,姨娘如此国色天香,却穿着这样素淡,实在是太谦虚了。”
说着,便呈上一只鎏金桃花顶簪来,这簪子一看,就知道是宫里的东西。
“妾身身份低微,愧不敢当。”夏娆立即行礼,侍女却是笑道:“既是主子赏赐的,姨娘收下便是。一会儿宴席怕是要开了,姨娘早些去同那些小姐们玩会儿吧。”
夏娆闻言,这才收下簪子,退了出来。
等她一走,侧间里凌北墨便走了出来,笑着掀开帘子,朝里面雍容富贵的妇人道:“母妃,我就说她是个神医吧?”
“的确有几分本事。”杨嫔怜爱的看着他笑道。
“我听她说,她还会做回春丹,她如今肌肤这样细嫩,就是吃了这回春丹的效果,回头儿臣再给您要几丸来。”凌北墨坐在杨嫔身侧,笑道:“不过母妃吃这些东西,也美极了。”
“行了,尽说这些话哄我。”杨嫔摸了摸眼角已经不可避免出现的皱纹,美眸轻转:“到底是老了,比不得如今的十七八岁水葱似的姑娘。你也老大不小了,早些定下了皇子妃,母妃才能安心。”
凌北墨邪气的扬起笑容:“儿臣找个夏姨娘那般的可好?”
杨嫔只当他是玩笑话,笑出声来:“时辰不早了,母妃也该回宫了,今儿来府上的,母妃瞧着骠骑将军府的小姐很好,又与你舅舅同属武将,你舅舅对他也是称赞有加。至于燕王府的那位嫡小姐,你们年纪相仿,若是你有意,母妃也可去帮你跟你父皇说说。”
凌北墨一一应了是,哄着杨嫔走了,才负着手出门问道:“小娆儿去哪儿了?”
“回禀殿下,夏姨娘这会儿正坐在亭子里喂锦鲤呢,今儿府上还来了镇北侯府的沈小姐,奴才瞧着,夏姨娘怕是不想去。”小厮连忙笑道。
凌北墨眯起眼睛就往凉亭的方向去了。
他来时,夏娆正琢磨着点心铺子的事,等回过神来,阿蛮已经把一盆鱼食全倒下去了,还跟她道:“姨娘你瞧,这些锦鲤真丑。”
夏娆:“……”
“小娆儿,我们真是有缘,又碰到了。”
凌北墨站在凉亭外,瞧着今儿格外好看的夏娆,笑意更甚。
夏娆立即站直行了礼,道:“不巧,妾身正要去给爷回话呢,就不打搅殿下了。”
说着,就带着阿蛮径直往外走去,凌北墨却故意往她跟前一站,堵了她的路。
凌北墨比夏娆也就大了几岁,可个子却高了一个头。
看着面前娇娇小小仿佛刚好够他一个怀抱的夏娆,凌北墨道:“有只小虫子落在你身上了,我帮你拿下来。”
说着,就抬起了手来,取下了她的发簪,并簪上了他带来的一支白玉发簪。
夏娆只觉得发髻动了下,并未察觉他换了簪子。
阿蛮想提醒,凌北墨却冷冷看了她一眼,杀气逼来,压得阿蛮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北墨这才侧开身:“我也要去见燕世子,我们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