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眨巴眼,她知道县君这个封号,乃是正七品的封号,虽只是虚名,但对于她这个商户之女来说,已经从平民变成官家了。
但夏娆还是谨慎的朝燕诀看了看,见燕诀点头,这才接下了圣旨,道了谢。
皇帝只是看着她,微笑道:“朕知道南烟与你有些矛盾,但往后你们都是一家人,也当和睦相处才是。不过你也不必总是让着她,她虽是公主,却自小被朕惯坏了。”
夏娆哪里听不出来皇帝这根本是在替凌南烟告诫自己?
“妾身不敢与公主相争,日后必当恪守规矩,小心侍奉。”夏娆道。
皇帝听她这通透的话,眼神深了几分。
不过时辰不早了,掌灯的太监们进来点了蜡烛,皇后那边也派了人来问皇帝晚上在哪儿用膳,皇帝便也只起了身来,道:“清平果真是个聪慧的,难怪南烟在她面前,就显得如此愚钝了。”
夏娆眉心一跳,立即行着礼道:“妾身知罪。”
皇帝负着手看了看她,笑:“你何罪之有?是朕的女儿不争气,不得世子喜欢,与你无关。”
夏娆越听他的话,越是心惊肉跳。她一个小小的妾,敢让皇室的公主显得愚钝,岂不就是罪?皇帝如今还说‘不得世子喜欢’,是要连着燕诀一起敲打么?
皇帝见夏娆已经意会,便不再说她,只看着神色未变的燕诀,道:“世子,你说早些将南烟嫁去燕王府怎么样?”
“微臣不敢辱没皇室名声,皇上既已下了圣旨,微臣愿意等到明年。”燕诀答道。
换做以前,他兴许会觉得高兴,可现在他心内并没有很多的感觉。
皇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终是没再多说,径直提步走了。
夏娆跟着燕诀从养心殿出来,沿着朱红色的宫墙走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抬头看他:“爷,你方才不害怕吗?”
“怕什么?”
“怕皇帝杀你的头。”夏娆问。
燕诀眉梢轻挑,亏她敢跟自己这么说话。
但似乎,他一直都不怕皇帝会杀他,因为他本来也没有夏娆那般拼了命也要活下去的信念,他活着,纯粹是因为答应过那个人而已。
夏娆看他不吱声,只得自己将话都闷在了心里。
宫墙沿路,都有大红的灯笼挂着,红色的烛光映照着这红墙绿瓦,有一股别样的古典美感,不知哪个宫里绿色的爬山虎斜垂了出来,风一吹,便晃动着它妖娆的身姿。
燕诀斜睨了眼身侧小脸凝重的夏娆,心底忽然觉得格外的平静。就像狂风暴雨之后,海上的船只看到了指路灯塔般的平静。
“不必害怕。”燕诀开口。
夏娆抬头看他,他只淡定的望着前路,眼底带着几分夏娆从未见过的野心:“我说过,这世上除了我,谁也杀不了你,就算是皇上,也不能。”
夏娆还未读懂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从外传了来。
“秦王殿下在马车里,已经等候爷和夏姨娘半个多时辰了。”宫门口,澜沧见他们平安出来,便赶紧迎了过来。
夏娆想起今儿的事,说到底,要不是她救了宸皇贵妃,秦王殿下就不会被成功算计了。
夏娆朝前面那辆低调的青色马车看去,瞬间便感觉到里面一道似要将她看穿的目光也同时投了过来。
“你在此等候。”燕诀说罢,独自走了过去。
“夏姨娘,今儿宫里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吧。”澜沧凑过来问夏娆。
夏娆将册封的圣旨给了他,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澜沧也拧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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