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拉着箱子满脸笑容地走向苏答,张开另一只没拿东西的手和她来了个拥抱,抱完以后才注意到贺原的存在:“这是……?”
贺原的脸色早就黑了,眼神凉飕飕扫过他刚刚从苏答肩背收回的手,眼里涌动着不虞。
苏答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含糊其辞地一带而过:“……一个朋友。”她不想多说,跳过这个话题,“坐这么久的飞机,累不累?”
“还好,你也知道我早就习惯了。”裴颂常年各地飞,十几个小时,二十几个小时,都是常事。苏答没介绍,但他不能失了礼数,他一边说,一边看向贺原,近前一步,礼貌地伸手,“你好,裴颂。”
“贺原。”伸出手和他轻轻一握,贺原唇畔客套地勾了一下,淡得几乎没有弧度。
这场面看起来略奇怪,苏答暗暗低咳,想和贺原分开:“我叫车吧,你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回去……”
贺原一听这话,眼色更沉。他们?自己回去?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还想打发他走?
“没关系,我正好没事。”贺原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不由分说就将后备箱打开,朝裴颂示意,“请。”
裴颂看看他,再看看苏答,察觉空气中的异样,嘴角噙着不明所以的笑,暂未动作。
贺原直勾勾盯着她,苏答莫名头疼,想想他来都来了,一趟也是跑,两趟也是跑,懒得和他较劲,于是冲裴颂点头。
“那麻烦了。”得了她的允许,裴颂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苏答正要往后座去,贺原挡在她前面,先她一步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眼幽幽朝她看。
苏答:“……”
裴颂见状,体贴地缓和气氛,解围道:“我一个人坐后面就好。”
苏答默然坐到前面,贺原给她关上门后,才自己上车。
缓缓驶离机场,苏答系好安全带,问后座的裴颂:“想吃什么?饿不饿,要不等会去吃点夜宵?”
裴颂不挑剔,“我还好,一点点饿。吃什么都行。你问问贺先生的意见?”
苏答顿了一下,想起车上还有另一个会喘气的。今天搭他的车本身就是个意外,苏答不是很想带他,别扭道:“他不……”
“我都可以。”贺原握着方向盘,料到她要说什么,赶在她开口前就先回答,“不挑。”
苏答一口气堵在胸口,眼神不是特别友好,隐隐带点找茬的意思:“我们吃夜宵摊。夜宵摊你可以吗?”
贺原回答得斩钉截铁:“可以。”
苏答充满质疑:“你以前不是不吃街边的东西?”
“现在吃了。”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苏答信他个鬼。
裴颂听他们对话,缓缓笑了:“你们关系似乎很不错?认识很久了吧?”
“嗯。”
“没有。”
异口同声的回答,内容却截然不同。苏答和贺原对视一眼,率先别开脑袋,坚持否认:“不怎么熟,认识几个月而已。”
贺原充满内涵地反问:“你确定?”
苏答一时语塞。他们确实只“认识”了几个月,但在那几个月里,他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进行了全方位的“深入交流”。
他没穿外套,衬衫纽扣系得一丝不苟,一本正经地开车,大掌握着方向盘,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苏答看着这样的他,一瞬间想起一些不太健康的内容。
她解过他的纽扣,咬过他的喉结,他的手掌微微粗粝,游走在皮肤上,留下的触感让人颤栗。还有那双眼睛,总是在气息失控的瞬间,充满侵占性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