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留在房间里没有离开。
也不开灯,后背靠墙,左手随意搭在翘起的右腿上,溪流就这么在黑暗的房间内静静坐着,脑中浮现起仪式上的一幕幕——
说实话,虽然后面很多话很多真假参半,不过仪式上看到布幔后出现的人是宫肆的那一刻,他是真的诧异了的。
世间大概真的有许多因缘际会,阴错阳差的巧事,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故事传说。
他那时候真的没有想过被选中的人会是宫肆的弟弟。
一开始是真的一心等死、不想用器所以懒得过问,后来则是一心想活、对方是谁根本无所谓的心硬如铁,谢开准备的材料他完全没有看,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来人是谁。
然而就是那么巧,来的人居然是宫肆。
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成了器的宫肆。
别人可能察觉不出来,可是他是谁?宫肆的觉醒完全瞒不过他。
简直就像一颗熟到刚刚好的水蜜桃,散发着让他难以抗拒的味道,
从那一刻开始,他心里便已经做好了决定。
哪怕他一眼就看出来宫肆只是过来监视的,他怀里的阿吉才是正主。
倒是宫肆好像完全相信了他的话,以为自己是被他强迫才定下契约的……
啊~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呢?
单纯到有点可爱。
天知道,他基本上不会用可爱这个词形容任何一个超过三岁的人。
一般情况下超过三岁他还形容对方可爱的话,那就是委婉地说对方傻。
可是他是真的觉得这样的宫肆很可爱。
唔……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定契仪式的时候开始的吗?不,应该是更早,早在他第一次见到宫肆的那一天。
在他第一次见到那名菜刀眼的小镇少年的那天。
健康,矫健,聪明又真实,然后……有点可爱。
他曾经把这些归纳为使用者与器的天然吸引力,又或者说是水系能力对他的吸引力。
仪器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他就发现宫肆的几个弟弟不寻常的地方了。
大概率会是高等级的使用者或者器,还是水系的。
他以为是宫肆身上沾染了他们的味道,所以他才对他一开始就有好感。
然而等到见到宫肆的兄弟们时,他发现,他还是对宫肆本人兴趣最大。
那时候,他是完全没有想过宫肆会成为器的,毕竟,宫肆身上是真的一点器的味道也没有,一丁点也没有。
而且就性格来说,宫肆真的更像是使用者。
他甚至还偷偷想象了一下宫肆成为使用者的样子……
啊……应该会很适合?可是,他心里忽然很遗憾。
只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很遗憾,所以他没有继续想下去。
所以,发现宫肆是器的那一刻,他心中是狂喜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完全没有考虑对方的等级,他迫不及待的与对方定契了。
虽然说出来宫肆会很不爱听,可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在定契这件事上,没有一个器可以强迫使用者,有的只是使用者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