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跟唐宏康过招,他不一定是唐宏康对手。
“慕靳裴不一样,他心里边的阴暗正是唐宏康忌惮的地方,一物降一物,唐宏康再阴狠,但狠不过慕靳裴的心狠手辣。”
他抿了口红酒,“毕竟慕靳裴所有亲人都丧生,又是在仇恨的灌输下长大,他都能对你狠下心,还有谁能让他心软?”
季星遥没吱声,把杯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谢昀呈余光瞥她:“能不能省着点喝?这酒我花了不少钱淘来的,你一口下去,一辆小轿车被你喝没了。”
季星遥剜他,懒得搭理。
谢昀呈接着说唐宏康,“你之前回北京找他就引起了他警觉,他也肯定猜到了你会查三十年前那个坠机案,真要是他动了手脚,你说他能不慌吗?当时那个情况下都没查出真相,你可以想象他用了多极端的手段,这种手段要是用到我跟你身上,多可怕?我最怕担心的就是小布丁。唐宏康在阴处,手段又多,我就是再小心,也防不胜防。”
季星遥突然转脸,“那当初我回北京,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谢昀呈:“虽然打草会惊蛇,但必要时也要引蛇出洞,不然我们无从下手,他要是阻挡我们,中间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季星遥点点头,明白了。
谢昀呈喝了口冰凉的红酒,什么口感都没了。
季星遥担心储征,“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想连累他,毕竟他只是拿钱替老板办事。”
谢昀呈看着酒杯里被染了色的冰块,“让储征主动跟慕靳裴坦白,他能被慕靳裴重用这么多年自然有过人的本事,他自己能善后,你用不着瞎操心。”
他觑她,“还有,麻烦你以后进别人卧室先经过别人允许,否认后果自负!”
季星遥没搭腔,搁下酒杯回自己房间去。
快天亮时,她还是没睡着,整夜失眠。
清晨,第一缕光阳洒下来。
在M。K集团电梯口,慕靳裴和谢昀呈狭路相逢,两人一言不发看着对方,凛冽又锋利的眼神无声在互相厮杀。
储征站在旁边连呼吸都收着,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脊背不由发凉。
还好,老板专梯的门缓缓打开。
“慕总。”他用手挡住电梯门。
慕靳裴这才冷冷收回视线,大步跨进电梯。
储征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键,喉咙滚烫。
到了办公室门口,慕靳裴吩咐储征,“给我煮杯浓咖啡,什么都不加。”
储征有事要汇报,已经无心煮咖啡,“慕总,我待会儿再煮咖啡。”
慕靳裴转脸,“怎么了?”
“有事跟你坦白。”储征加重了坦白二字。
慕靳裴心口梗了一下,并未吃惊,“进来吧。”他开了办公室门。
储征深呼一口气,看来老板已经怀疑他,只是没戳破。
也许季星遥的决定是对的,昨天半夜她给他打电话,让他今早主动跟慕靳裴坦白,不然没有挽回的余地。
从接到季星遥那个电话,他彻底未眠。
考虑了好几个小时,要怎么措辞才会取得老板的谅解,甚至是信任。他现在更加理解冯梁当年的处境,那不是人过的日子。
慕靳裴把风衣随手搭在椅背上,指指沙发,面无表情道:“坐。”
“不用。”储征哪里敢坐,他不仅心虚,更自责,他跟季星遥达成交易虽然对老板造不成损失,可到底是让老板经历了被背叛的那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