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已然因为这件事烦扰良久。他没想到,去了一个顾服顺,竟又来了一个内阁。
邓惜欢隐隐察觉,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似乎是有一股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推动着。
而这股力量,摧毁了顾服顺,并且很快,也会摧毁邓家。邓惜欢隐隐觉得,若想寻到突破口,就要盯紧顾韫章。
邓惜欢盯了好几日顾韫章,并未发现异常。他甚至屡次试探他,可顾韫章仿佛真是一个瞎子一般,对他的试探毫无感觉。
邓惜欢只能如四皇子所言,从顾元初身边下手。
“可爱最坏了。”面前的小娘子哭得涕泗横流。
邓惜欢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娘子,动作一顿,缓慢松开手,还没说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爆呵。
“什么混账东西!”
邓惜欢转头,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兜头就被一把大扫帚砸了满脸,“哪里来的流氓,居然敢欺负到我家小娘子身上!”
邓惜欢狼狈地抬手遮挡,看清那个举着大扫帚的人,是顾家那位新妇的养娘。
“还不快滚!”养娘怒喝一声。
邓惜欢搂着怀里的兔儿,看一眼顾元初,然后又看了一眼巷子口渐渐聚集起来的百姓,无奈,只得翻墙而逃。
顾元初眼睁睁看着邓惜欢带走了她的兔儿,哭得更狠了,“我的兔儿,兔儿……”
养娘赶紧哄道:“没事,没事,我马上给娘子做个兔头吃,香喷喷的。”
然后顾小娘子就被香喷喷的兔儿头堵住了嘴,嚷嚷着还要吃。
……
京师的庙会一向热闹。
苏细也很长时间没出来逛过了,虽然身边站了一个她不怎么喜欢的人,但并不妨碍她逛得欢喜。
苏细与甄秀清各戴一顶帷帽,两人行走在大街上,往秦淮河处去。那边的美人是京师内最美的,那边的首饰也是京师内最好看的。
秦淮河畔,雕栏画槛,绮窗竹帘,画船箫鼓,隐约可见女客团扇轻执,倚窗自怜。
苏细并不是第一次来,她轻车熟路的寻了一个首饰铺子,提裙走进去。
为了方便女郎们,这种首饰铺子皆会设隔帘,让女郎们安心挑选。
苏细随意拿起一支白玉簪,轻抚上头雕刻的青竹叶,转头询问站在自己身边的甄秀清,“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请我去看庙会?”
甄秀清看一眼苏细手里的簪子,道:“不然呢?我跟谁去?”
这话还真没法答。甄秀清初来京师,除了她,倒还真不认识其他的女郎。
隔了一层帘子,铺子里便显得很是安静。
甄秀清突然道:“我知道母亲张罗亲事是为我好,只是苏细,你该明白的,若是你曾碰到过那个最好的人,便总是忍不住拿旁人与他比较。虽你未真正得到他,甚至他已经变成别人的丈夫,但他总是藏在你心里。”
苏细挑选珠钗的手一顿,然后笑道:“真可惜,他确已是别人的丈夫了。而且很不巧,是我的。”
甄秀清没有在意苏细的讽刺,只是又道:“你不了解他。”
苏细正欲反驳,甄秀清便又道:“即使是我,也不了解他。苏细,没有人能走进他心里的。他不是属于我们某个人的,他的身后跟着千千万万的人,他无法放弃他们,他的心里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说到这里,甄秀清似哀叹一声,她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
苏细放下手中那只白玉簪,“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信你。”
甄秀清笑一声,“等到时候你就会信我了。”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哭天喊地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