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碧看着从空中飘落的灰烬,很快就意识到了他们郡主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虽然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发怒的迹象,但她却能感受到她身上隐忍的怒火和站老远都能领会到的寒气。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萧樱草闭上眼睛。
澄碧闻言,悄悄地离开了,将空间都交给萧樱草。
萧樱草闭上了眼睛,本是想让自己静心凝气,不要再想那些烦心事。
可是没想到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人的影子,而且越发清晰地展现在她的记忆中。
“骗子,都是骗子。”萧樱草猛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她拿来镜子,照见自己的脸,她本以为会看到一副狰狞扭曲的样子,一副充满着愤怒和恨意的脸。
却发现,镜中的自己,眼睛里更多的是受伤与难过,还有抹不去的委屈。
镜子中的少女,美貌依旧,在外面仍旧是倾倒众生的佳人,却凭添了几分憔悴与伤感,有一种病弱西施的感觉,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
她见不得自己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何况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她将镜子“啪”地一声扣倒在桌面上,不想让镜中的景象来揭穿自己。
然后萧樱草又想起了她睡着前他莫名的温柔,顿时气得牙痒痒的。
原来一切的温柔表象后面都藏着深层的,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怕是想卸下她的防备心,转移她的注意力,好方便他给她下药,才那么一副绵绵情深的做派。
好啊,这个伪君子,他应该在她当时醒来后就恢复了记忆,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为了继续骗她。
难怪她当时莫名其妙地就感觉眼皮沉沉的,怎么也抬不起来,一股睡意从骨髓传到她的大脑,让她陷入昏沉的睡眠中。
现在她知道了,那是他为了接下来好行事,为了脱身,便在和她说话的同时,不知不觉中给她下了药。
萧樱草在心中冷笑着,她真是一直以来都小看了他。
他的身份看起来确实不凡,所以,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只是欺骗了她的感情,没有在其他方面利用她什么。
只能说女人的分析能力和逻辑能力真是可怕,在短短的功夫间,萧樱草就将一切理得清清楚楚,若是有机会再见到清君,他怕是都没有理由来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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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清君,不,应该叫恢复了记忆的容漾,正骑着马,伫立在洛宁城外。
即将要离开这个呆了近一个月的城池了,他竟然心中有些不舍。
也不知是不舍这座城,还是不舍城里的人。
暗卫首领同样骑着马,在主子的身边默默停着。
殿下离京已久,亟待回京处理事务,但他却没有出口劝谏。
因为他知道,应该留给主子一点时间,让他处理好自己的心情。
容漾抬起右手手腕,上面有着萧樱草留下的牙印。
她那一口咬得极深,牙印留下的地方看起来有些发红发肿,甚至在几个位置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暗卫首领也注意到了殿下手腕上的伤,迟疑着开口:“殿下,您可需要金疮药,属下这里带着,是否要帮您处理一下?”
“不用。”容漾嘴角荡开一抹笑意,一改他平日里在下属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形象,他凝视着手腕上的伤处,好像还看入了迷,久久地移不开目光。
“小猫儿不懂事咬的,要什么金疮药。”他轻轻地笑了出声。
暗卫首领听到这句话后,浑身狠狠地一抖,那小猫儿……指的是清河郡主?
他现在忍不住在心里怀疑,他们的殿下是不是被掉包了,怎么这次回来后这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