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澄碧还是不得不承认清君的确就像是一束光,从外面的世界照进来,破开了萧樱草尘封已久的心门,给她心中黑暗的角落带来光明与温暖。
那是她来到郡主身边后,第一次看到郡主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意,她虽然没有尝过情爱的滋味,也认为郡主眼中流露出来的就是那种她只在话本上看到过的感情。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为郡主高兴几天,那个男人就又无声无息地走了,就和他来的时候一样,身份、行踪成谜。
然后郡主被一个人抛下,重新回到了以前孤寂的情境中,甚至比之前还要孤独低落。
既然如此,清君还不如从未出现过!也好过给了郡主希望,又生生地夺走。
澄碧心中闪过这些激烈的想法,气得她的胸脯都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正在这时,门外的侍女报道:“郡主,管家求见。”
管家?萧樱草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府中的管家是进府已久的老人了,平日里除了定期例行汇报府务以外,并不会在其他时间来找她。
“让他进来吧。”萧樱草吩咐道。
不多时,管家进了门,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凝重不愉,一见到萧樱草,就说:“郡主,我有要事要报。”
“你说。”
“近日洛宁城中流传一个关于您的流言,很不好听……”管家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应不应该接着说。
“接着说。”萧樱草无所谓地道,再不好的流言她又不是没有过,一些无聊的话,她也就一笑而过。
“说您和郡守府的公子阮君白有染,私相授受,早已私定终身,甚至已经珠胎暗结,迫于腹中孩儿,将会在月份大之前与阮公子成婚。”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觉得这流言实在荒唐,奈何现在满洛宁城都传遍了。
澄碧刚刚还没有消气,现在听到这话,更是气得鼻孔生烟,她忍不住大声说道:“这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乱传郡主的谣言。”她要是知道了,一定撕烂那个人的嘴。
“哦,还说了别的吗?”萧樱草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怒气,一双眼睛轻轻地从管家身上扫过。
管家道:“没了。”
“查出是谁干的了吗?”萧樱草不咸不淡地问道。
“经过我的一番调查,最开始传出这个流言的是郡守府上的一个婆子,她之前曾经在阮夫人身边伺候过。”
“很好,继续调查,我需要切实的证据,勇毅侯府的暗卫眼线随你调动,一些特殊手段也可以用上,一定要将真相查清楚。”
她缓缓地敛下眼睛:“本郡主是一向不在乎名声的,反正洛宁城中的人都清楚得很。”
“但,并不代表本郡主就喜欢被人算计,敢这么做的人,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萧樱草的眼中一丝冰凉彻骨的寒光闪过:“而且,本郡主现在心情很不好,却有人在这个关头上撞了上来,那就只能拿他出气了。”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笑声低柔悦耳,只是,里面暗含的杀气怎么都藏不住。
萧樱草的手随意地掐掉瓶插上一朵鲜花的花瓣,娇嫩的花瓣被她的手指慢慢碾磨,直至化为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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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郡守府上,阮君白正在书房内伏案看书。
阮夫人自院外而来,在远处就看到黑暗中的一扇亮着光的窗户,不由得欣慰不已。
她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进书房,直到来到书案旁,才唤了一声“君白”。
阮君白正在苦读,突然被人一唤,顿时吓得猛地抬起了头,身子往后退了退。
见是阮夫人,他才松了一口气,轻微地抱怨道:“娘,你干嘛吓我。”
阮夫人今天看起来容光焕发,听儿子这么说,回道:“你交代的事娘给办妥了,你还嫌娘过来烦你吗?”语气中尽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