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深巷里的露天停车场面积较小,门口岗亭的停车杆数次起落。
苏暂揿着打火机,蓝色火焰从明到暗,又从暗到明,反复数次后,一束霸道的车灯从院内打至院墙。
他抬眼看去,一辆商务SUV不偏不倚,停在了文化馆的入口。
来了来了。
捉奸的来了!
苏暂揿灭打火机,眼神雀跃地转头看向沈千盏。
里三层外三层的青年才俊在与沈千盏聊了半天后发现连她名字都没能问全,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火融不透,刀削不入。
于是外围渐渐开始解体,只剩下孟忘舟和数位坚持不懈努力支撑的男士围坐一旁。
再次察觉到苏暂催促的目光,沈千盏抬腕看了眼时间,觑着空,向孟忘舟提出告辞:“今晚受益匪浅,时间不早了,不耽误大家时间,我先走了。”
孟忘舟刚想留人,余光瞥见道熟悉的身影,没等他确认,感应到危险的身体已两股战战,浑身虚浮。
沈千盏左肩一沉,有人虚揽住她的肩膀在身侧空位坐下。
那只手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她却恍若有巨石压下,瞬间动弹不得。
后颈熟悉的一麻,季清和松手,以一个相当亲密的距离,将手搭上她的椅背:“我刚来就要走,嗯?”
沈千盏齿缝发冷,莫名得做贼心虚。
她哆嗦着看了季清和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季清和笑容温和:“怕我?”
他一手搭在交叠的膝上,姿态慵懒又随意:“坏你好事了?”
沈千盏直观感受到了季清和的危险。
他和孟忘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会不知道他在组织交流会。听他的言下之意,应当对这个活动的意义了如指掌。
沈千盏之前婉拒孟忘舟的原因之一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去参加这种类似相亲含义的活动太掉价,不管季清和会不会有想法,她本身非常抵触。
但眼下被抓了个正着,她尴尬的同时阴恻恻地扫了眼从季清和出现起就试图减少存在感的苏暂。
这个小叛徒。
她搓了搓冰凉的指腹,试图转移战场:“我正准备告辞,季总是留下来继续玩还是?”
季清和冷笑一声,目光凉凉地瞥了眼头也不敢抬的孟忘舟,轻拢了拢大衣:“我替他送你。”
——
季清和说送,是真满怀诚意的送。
出口停着他的商务车,明决替她开了后座车门,正守在车旁。
见这阵势,沈千盏脚步一停,直接杵在了门口。
季清和见她没跟上,微微侧目,那双眼清冷明亮,视线锁住她时,根本不容拒绝。
沈千盏不懂就问:“季总要送我?”
“是。”他眉心微蹙,有几分不耐:“不敢上车?”
老实说,不敢。
沈千盏站着没动,目光四巡,找了找苏暂:“我跟苏暂来的,坐他车回去就好,不劳烦季总了。”
季清和似笑了笑,那笑容不算太友善,像撕下了伪装,他隐藏起来的恶劣在黑夜之下无所遁形:“这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