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去吗?”安之问她。言蹊吹完头发,衬衫加长裤,外套。很简单的穿着,妆容也很淡,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就是换了口红的颜色。
“嗯……”言蹊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说道,“相亲。”
安之默默地站着,手指掐了掐手心。
“自己在家可以吗?我应该不会太晚回来。”
“……可以的。”安之抬眸去望言蹊,即使穿着简单,她卷发披下来,眼波流转,动人心弦。
她没有立场说什么,前些天的任性撒娇已经让言蹊不自在了,她能够感觉到她的尴尬。
“戴那个耳环吧。”安之突然说。
“哪个?”
“Tiffany珍珠那个,金线的,很好看。”
言蹊拿出那对,拈起来,撩开头发,侧头对着镜子戴上一边。脸微侧,打量着,觉得不错,又戴上另外一边。
耳环是金链缀着一颗珍珠,复古优雅,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莹光。
安之的目光从她雪白的耳垂,含着笑意的嘴角掠过。缓慢地低下眼睫,心里苦涩,不能言语。
“那我回去看书了。”安之转过身走了几步。
言蹊在后面叫住她:“陶陶?”
安之回头,见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光,“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似乎本来不是想这么说,临时换成的这句话。
安之浅笑:“……刚才不是说啦,我可以的。”
“对,”言蹊顿了顿,她似乎在犹豫什么,眼光也不跟她长久接触,拂过她身体,又偏开,“……内衣合适吗?”
安之怔了怔,怎么突然说起这话题来?
“哦,如果不合适,我等会回来的时候再给你买合适的。”言蹊还是没看她。
安之低头微微羞赧地“嗯”了一声。
突然安静了,屋里沉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那……我出去了。”言蹊掠掠头发,下楼去了。安之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了楼梯口。望着她走下去,听着她轻轻关上一楼玄关的门,不一会儿,听到了开车的声音。
而这时,安之又站在楼梯口,一楼下面安安静静的,她还没回来。安之在楼梯口坐下来,灯依旧亮着,外面的天是黑暗的。
也许外头有月亮,也许没有。
在小时候很多的夜晚,安之也是一边写着作业一边等着言蹊下班回家,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安之抱了抱膝盖,把头靠着膝盖上面,乌亮的头发如瀑布,长发刚好覆满了纤弱的肩线。
她只能目送她出去,等着她回来,也许有一天她能够看到她,也许不能。
言蹊终于受不了对面教授的长篇大论,找了借口离席,对方问她要电话号码,也被她推脱掉了。
一出餐厅,一进车里,她连那个教授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刚才的三文鱼味道还行。
言蹊自嘲地笑了笑,完了,她大概要孤独终老了。
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翻车子的格子,有一罐安之留在车里的糖果,密封地紧紧的,她剥开一颗,含在嘴里。
果汁糖。橘瓣形状的。
言蹊这才驱车开往家里。冬夜的天总是非常寒冷,路灯散发着倦怠的桔光。往外瞧去都是贴了广告的牌子,居高的屏幕放着某牌化妆水的广告。
言蹊心念动了动,驱车进了商场的停车场。她穿着长款的军绿色外套,长腿踩着高跟鞋进了商场,来到了内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