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牙在生炉子,贺译民在给张开找烟,让烟。
人家是副师级干部,他只是个派出所的所长,而且,要替超生看病,去北京那种大地方,当然是有人带着去医院最好。
“钱不是问题,您给咱们联系医院,我这边请好假就随时过去。”贺译民说。
陈月牙把炉子燃起来之后,到外面去捡煤,蹲在煤堆旁,也不知道闺女还能不能再说话,伤心又难过,但又不敢让别的孩子看见,蹲地上,假装捡着煤,其实是在偷偷的抹眼泪。
外头有再大的困难,只要看见自己的几个孩子健健就康康,都压不倒她,但是,孩子只要有什么事儿,陈月牙就垮了,她难过的站都站不起来。
而就在这时,两只小手轻轻的伸进她的脖窝儿,不用说,这两只暖乎乎的小手,就是属于超生的。
“猜猜今天爸爸给你找着了什么好东西?”陈月牙快速的抹了眼泪,转过身说。
超生果然两眼放光了,小嘴张的大大的看着妈妈。
把闺女拉进厨房,从布兜儿里掏出来一罐水蜜桃罐头,看超生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再掏出一罐儿来。
这还算了,再掏出来一罐,超生无声的哇哦哇哦:蜂蜜,两大罐的蜂蜜。
这东西,不全是超生最喜欢的吗?
不过,这时候超生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张津瑜的妈妈不是身体不好吗,她既然已经拨掉了一根须须,那不如再拨掉一根,放在蜂蜜里头,说不定从此以后张津瑜妈妈病就能好起来呢?
抱着一罐蜂蜜,她不用拧开口,从自己的掌心里拨下一枚小须须,只要贴在瓶子上面,须须就会像条鱼一样游啊游,自己钻进罐头瓶里去。
战友家里忙成这样儿,张开当然不好再呆下去,所以父子俩就准备要走了。
超生抱着罐罐头,拦住张津瑜,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啥。
张津瑜可听不懂哑语啊,所以要求助贺帅:“哥哥,你看,你妹说的啥?”
贺帅屈膝跪了下来,看了半天超生的唇语,才搞明白:“我妹让你把这罐蜂蜜带给你妈妈吃。”
这要别的东西,张开肯定得推拒掉,但是蜂蜜可不一样,上次他从贺译民这儿拿的蜂蜜,他爱人就特别喜欢喝,所以张开没客气的,大剌剌的走到超生面前,弯腰给超生敬了个礼:“小超生同志,我呀,替我爱人谢谢你!”
这时候怎么办?
超生扬头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伯伯,想了一会儿,刷的一下,也给他敬了个礼。
“你家这丫头是个人材,那个礼敬的有模有样。”张开走的时候说。
当然,张开永远都不会知道,就是这一罐蜂蜜将会改变他爱人的生命旅程,从今往后他不会失去爱人,张津瑜也不会失去妈妈了。
他们俩的人生也彻底的被改变了。
……
水蜜桃罐头,超生还是头一回吃呢。
妈妈把罐头瓶子放在热乎乎的炉台上,为防它要炸,下面垫着抹布。
过一会儿,超生就要伸手去捂一捂,看罐头是不是热了。
小心翼翼的把手凑上去,感受着罐头瓶子渐渐热起来,满心的期待啊。
不过,几个哥哥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异口同声,都说自己不馋罐头,并且拒绝吃水蜜桃罐头。
超生真想大声说:“你们不吃我吃啊,这罐头看起来就美味,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吃呢?”
毕竟是水果罐头,热太过肯定就不好吃了,微微热的糖水,略硬,但是入口即化的口感,据说这是山海关罐头厂生产的罐头,不止是甜,桃汁和糖水混在一起,吃一口,满齿留香。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