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吃了饭,左菱舟看着她记在纸上的尸体特征,有些无从下手,她把纸收了起来,打算第二日的时候找顾玄棠问问。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问,新的尸体却又出现了。
那时,他们还正在吃早饭,却被孙捕头派来的小捕快告知,今早在溪面上又发现了一个姑娘尸体。左菱舟心下一惊,在顾玄棠离开的时候,立马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女子的尸体,即使不凑近,也能看出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她的身体已经被溪水泡的有些发胀,看起来阴冷又可怜。她的身上是一件鹅黄色的衣衫,料子虽算不上精细,但也还算可以,看的出来比李琴的家境要好上许多,只不过此时,那件鹅黄色的衣衫的上半身都被从胸口渗出来又被溪水晕染的血染成了红色,再也看不出昔日的美丽。
此时,仵作正用手指拨开那件衣衫,仔细的端详着那女子胸口的刀伤。
“一刀致命,其他地方并无伤口。”他道。
孙捕头闻言,指了指她的脸,“你看,她的脸上也是指痕,也并没有财物损失,并没有遭受侵犯。这说明,杀她的人和杀陈李氏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人。”
左菱舟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就见那女子的脸还肿着,尤其是左脸处,指痕十分可怖。
顾玄棠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置可否,只是问道:“报案人是谁?”
“是我。”有一个穿褐色衣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的身量不高,脸有些圆,此时还有些愁苦。
“你是何时发现这具尸体的?”顾玄棠问道。
“今日辰时,我路过这里,远远的却看见溪上似乎漂着什么,待我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个人,我连忙赶了过去,将人捞了起来,但为时已晚,正巧这时有一个老伯路过,我就让他去衙门报案,自己则留在这里守着这具尸体,直至孙捕头到来。”
“你看见尸体时可曾看见其他人,或者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这倒没有,当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尸体也是头朝下的停在溪面上,直至我将她捞上来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老伯经过,在此期间,并无其他人。”
顾玄棠闻言,朝溪面看了看,只见岸边有一处地方像勾口一样,在它后面,还有一块体型不小的黑色石头,“可是那里?”
“对,就是那里。”那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孙捕头闻言,也望向了那里,“如若我猜测的没错,应该是一刀毙命后被凶手抛尸在了水中,顺着溪流漂了下来,直至被卡在了那里。所以这么看来,凶手的作案地点,应该就是在溪流的上方。”
顾玄棠轻笑,“这倒不一定,这里远离商铺,人家也不多,相对而言也算是偏僻,正是一个适合抛尸的地点。或许凶手是在其他地方杀了人,见四下无人,又扔到了这条溪里,这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完,又问了报案人几个问题,这才作罢。
孙捕头等人也着手将尸体抬回了衙内。
左菱舟回头多看了那具尸体几眼,突然觉得她有些面善,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再细细看去,却分明是不认识这人,她一时有些疑惑,便将这个思虑压了下去,没再多想。
顾玄棠绕着溪边走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他没有回客栈,而是去了县衙,要了一份关于兰溪镇的地势图。
正看着的时候,有一名男子慌慌张张的跑到衙门认尸,说是他的妹妹不见了,方才听到街上有人说死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衣服的姑娘,他心下一惊,连忙去问询,却发现那人说的已死之人竟是和自己的妹妹体貌相合,这才来衙门认尸。
孙捕头闻言,带他去了停尸房,将白布揭开,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你妹妹吗,就听见那人哀嚎了一声,竟是恸哭起来。
孙捕头见他情绪激动,遂等了一会儿,直到那人哭完,才带着人出了停尸房,去向堂内。
左菱舟正坐在椅子上,用自己的铅笔记录着今日这名的女子的死状,就见孙捕头领了一人进来。
“公子,这便是死者的亲人。”
顾玄棠放下手里的地势图去看他,就见他一袭黑衣,身形魁梧,一双哭红的眼睛倒是显得格外突兀。
“你与死者是何关系?”
“她是我妹妹,”那人道:“我叫张晓山,我妹妹叫张晓燕,我们路过此地,在同运客栈歇脚,傍晚的时候,她说想出去买些糕点,我陪她一起去了,回来后,却发现这糕点本应是三种不同的味道,却不知怎的少了一味,燕子她心有不满,想去找老板讨个说法,我劝她别去。她也就答应了,我便去睡了。可没想到,等我睡醒后,却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他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左菱舟见他哭的伤心,有些不忍的劝道:“公子节哀,当今之际,还是先找到凶手,也好慰藉令妹在天之灵。”
张晓山连连点头,“是,姑娘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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