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棠点头。
“然后就到了这次兰儿遇害。兰儿上山像我们一样走错了路,遇见了李俊,她可能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语又刺激了李俊,所以李俊直接把她杀了,所以何方一家才都没有见到她。”
“嗯。”
左菱舟不觉有些难过,“他这样子都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发现吗?”
“当然有。”
“你说什么?”
“你和我一同上山之时难道没有发现吗?何方明显是知道李俊做过什么的,他或许不是很清楚,但他一定知道什么。”
左菱舟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那天何方得知李俊见到兰儿时的表情,现下想起来比起担心自己被怀疑的惊慌,他的眼睛里更多的的确是震惊,怕是在那时他就已经知道兰儿就是因为见到了李俊,所以在当时已经被李俊杀害了。
“所以你刚才才在我说到何方的时候笑了一下。”左菱舟看他。
顾玄棠低头,但笑不语。
左菱舟没有说话,良久,才缓缓的长长的叹了口气,发出了“唉”的一声。
顾玄棠办事向来十分利落,第二日一早和孙捕头讲明了事情原委,就带上了左菱舟,准备让她现场刺激李俊,直接抓人。孙捕头显然还在震惊于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一路都在不停地思考。
顾玄棠则是有些担心左菱舟,问道:“你可以吗?”
“放心吧,这不是你们这么多人看着呢吗,不会有事的。”
顾玄棠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想起她主动提出自己当诱饵的时的说法,她说,“你让我帮帮你嘛,不会有事的,你肯定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吧。”
他只觉得自己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真的就在她软磨硬泡中答应了她。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顾玄棠严肃道。
左菱舟点头,“放心,我可惜命了,要是真有什么危险,我保准是第一个跑的那个。”
顾玄棠笑了笑,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没有说话。
左菱舟揉了揉头,甜甜的笑着。
他们很快就上了山,站在了李俊的家门口。
“就是之前说的那样,等我激怒了他,你再出来,在他杀我的时候抓住他。”左菱舟小声重复道。
“放心吧左姑娘,我记住了。”孙默说完,就直接飞上了屋顶,将屋顶的木板弄出一个小洞,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屋内的景象,就只见此时屋内一片寂静,李俊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左菱舟握着拳,准备敲门,却是突然想到,昨天,她第一次来到这里,敲了门,李俊走了出来,温和且无害。谁能想到,这样的他,竟然是这么多天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呢?
左菱舟觉得有些难过,杀人偿命,李俊自然该死,但该死的却不应该是她见到的那个温和善良的李俊,而是那个住在他身体里的真正的凶手,可是要杀死那个真正的凶手,李俊就不得不死。
她叹了口气,觉得这件事既残忍又无理,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办法。
左菱舟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她只好再次抬起手加重了力道又次敲了几下,然而还是无人回应。左菱舟心下有些疑惑,是不在吗?
孙捕头看着屋内在左菱舟连敲两次门后都还依旧沉睡的李俊,突然猛地一个激灵,“糟糕。”
他立马下了屋顶,直接朝门踹了两脚,一下踹开了门,二话没说直接冲了进去,跑到桌前推了推李俊,“李俊。”他翻过李俊的趴着沉睡的脑袋,就见他嘴唇乌黑,孙捕头伸手一探,果然没有气息了。
他抬头看着左菱舟,“死了。”
左菱舟与顾玄棠俱是一惊,却见李俊面色发青,双唇乌黑,明显是中毒之兆,而在桌上正端正的放着一张信纸。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张信纸。
“认罪书:本人李俊,幼时丧父,后又丧母,随后砍柴为生。不知何时,记性模糊,本不以为意,直至昨天整理器具,见柴刀处血迹,十分惊恐。后夜里惊醒,噩梦纠缠,慌乱中竟似忆起兰儿死于那把柴刀之下,恐惧非常,夜不敢寐。后细思之,镇上案件遇害之人,均有记忆,遇害人遇害之时刻,均无记忆,恐极,遂欲凌晨前往报案。然欲出门之际,似有恶灵阻挡,与我共争身体,费力压制,神情恍惚,记忆紊乱,竟忆起部分犯案经过,为防恶灵再次杀人,遂自行了断,还望莫冤枉他人。李俊留。”
“看来他是感受到了体内那个恶灵的存在,为了防止恶灵继续犯案,所以自杀了。”孙默道。
左菱舟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封信,很仔细的又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