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黛玉他们到衙门时,衙门口已是被人围堵的严严实实。
王县令此刻已是升堂,因着汪家涉及盐务,故而林如海此刻也做在堂上旁听。
面对刚打捞上来的跳河女子的尸,和她远亲姑姑控诉汪郡贤逼死良民一事,他矢口否认。
这件案子涉及到汪家,王县令一时有些头痛。
若是旁人,他定可秉公执法,只是这汪家……
如今这事夹了一条人命,想来是没法儿善了了。
不过他已是派人前去请汪玉枢了。
汪郡贤已到,王县令一击惊堂木,开始审问:“堂下何人,所为何事,都一一说来!”
汪郡贤气定神闲,他自觉这事小,就算闹大了,他家有的是银子了结。
而立在他身旁的小厮,听王县令问话,自然站出来替汪郡贤代答。
话刚开口,却不想被林如海咳嗽一声打断:“咳咳,恕我多嘴,此事既是因汪郡贤而起,应由他自己回答,王大人觉得呢?”
王县令神色一顿,面无表情道:“林大人说的有理,汪郡贤你等老实招来,休要旁人越俎代庖!”
见小厮被呵斥,汪郡贤心中憋火。
但想到他爹,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如今的扬州不比以往,万不能明面上得罪了林如海。
如此,汪郡贤冷哼一声,只能言语含糊说:“这事本是我看她可怜,没钱卖身葬父,我就想买她进府打杂,谁知她看上我家富贵,拼死拼活的缠上我,要讹诈于我。”
“那我自然也不是好惹的,最多言语不当,哪知她是不是有病,头脑突然昏就跳了河。”
说到这,汪郡贤越觉得自己没错,理直气壮道:“王大人,这河可是她自个儿跳的,我一没逼她,二没架着她跳。”
“总之,此事于我无关!我如今站这儿都是浪费本公子的时辰!”
对于汪郡贤的言,王县令没做评论,反而点点堂下跪着的另一女子,“你可有何要补充的?”
这女子是跳河的亲姑姑,骤然听得此噩耗,可不就赶来告他!
如今听得王县令问话,她立时面色愤慨,讲述事实,皆与汪郡贤截然相反。
听得在一旁记录的师爷,马不停蹄的挥笔直书。
汪郡贤听得立时要打断她,被王县令制止住。
全然说罢,那姑姑最终还请上了诸多人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两厢对比之下,就算是汪郡贤义正言辞的说他是被这帮贱民冤枉,可眼下却是空口无凭。
就在此时,堂外汪玉枢自称有证人要上堂作证。
王县令忙让宋衙役去带人。
那证人,是原先同跳河女子定过亲的男子。
据男子说,跳河的李兰,当初就是因为嫌弃他家贫才退的婚,而这出卖身葬父的行为,正是为了嫁个有钱人家。
这番话倒是佐证,汪郡贤方才说李兰是贪图自己的钱财,妄想缠上他的说辞。
而外头的吃瓜众人,不明所以,皆是唏嘘不已。
可冷子衍是知道些真相的,毕竟,汪郡贤像这般颠倒黑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更何况,李兰她爹还是他给葬的呢!
瞧着堂上汪郡贤这幅有恃无恐的模样,着实让人气得有些牙痒痒。
见冷子衍焦躁不已,林黛玉一脚踩上去,“冷静点!”
冷子衍顿时痛得吸气,小声控诉道:“大师,你踩我作甚?我瞧着汪郡贤那厮,说不得是汪家想要一手遮天呢!”
林黛玉没搭茬,她从兜里掏出那张符纸,将李兰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