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瑾进屋看了眼墙上挂的大钟,果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由于今天全市的小初高学校统一放假,他从东阳县回到南山镇的时候,就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等到一辆到他们这边来的三轮车。也因此回来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听了小妹的话,张瑾直接走进卧室,可是看到卧室里被大哥和三弟弄的跟猪窝似地的床,以及大哥背回来,随便乱丢,还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就直皱眉头。
最后干脆连背包都不放下,转身回到堂屋,将背包放在堂屋的方桌上,开始掏东西。
“嘻嘻,二哥,你晚上又要去外爷哪儿睡啊?”张笑见二哥没把背包放进卧室,就猜到了她二哥的想法。“我都跟三哥说了,你要回来,让他把床收拾一下,结果他还是没弄。”
张瑾淡淡的瞥了一眼告状的小妹,先从背包里拿出那尊观音像放在‘神柜’(以前放在堂屋中间的大柜子,有点类似现在的电视柜)上,之后才提出一大袋子的甜薄脆。
“哇!”张笑眼尖,看到好吃的,眼睛再次亮了。
张瑾将袋子解开,拿了几片给她。张小妹想也不想就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这样好吃的饼干,她一个月也吃不上一回儿,事实上别说一个月,他们这边能有零食吃的人家很少。当然地里出产的红薯花生另算。
张瑾瞄了一眼堂屋里的大钟,想了想,从神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取出一些甜薄脆装进去。
“二哥是要给妈妈送去?”
“恩,还有馍馍吗?”
“有,妈妈中午才烙的。就在神柜里。”
“那你去地里给他们送点吃的。”
“好。”看到二哥拿了那么多的饼干到小袋子里,张笑直接把张妈妈交代的帮助二哥收粮食给忘记了。想到一会儿送过去,自己肯定还能再吃几块,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现在就走。
张瑾别看长得斯文儒雅,常常还给人一种清高的模样,似乎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可事实上这家伙还有另外一个属性,那就是吃货,在吃的方面,他非常喜欢麻烦。
用农村人的话就是——好(念四声)吃。
因此他把母亲中午烙的锅盔馍拿出来,并未直接就装袋子,而是拿到了厨房,将其切成一个个巴掌大的三角形。再将其一分为二,在里面或加些家里的咸菜,或刷一些自家研制的辣椒酱,或配上切片的凉拌黄瓜及西红柿。反正不带重样的。末了,还体贴的拿出几个家里自制的腌大蒜给配上。这个东西他爹和大哥爱吃。
将准备好的干粮一一绑好,张瑾才放心的交给小妹,让其带到地里去。在农村,农忙时候,吃干粮是常事。要不然干不动活。当然,这也要有条件的。有些穷的人家干粮也属于正餐。
送走小妹,张瑾开始处理厨房里的猪头肉,现在外面太阳还大,五点钟开始收稻子也不晚,倒是猪头肉肯定要现在烧上,要不然赶不上晚上的晚饭。
将猪头熬进锅里,张瑾就开始收粮食,作为男子汉,一稻场的粮食他根本不当回事,大不了就是弄的慢一些。
等三弟和小妹从地里回来帮忙的时候,他已经收好粮食在做晚饭了。
晚饭有张大厨做主,在张家的一群小的看来是非常值得期待的,就算基本上全是素,那滋味也比不喜欢麻烦的张妈妈平常在家做的好吃。吃到最后张小弟直呼以后要跟着二哥过。
得来了的自然是张老二的一双白眼,还是带着怨恨的。
可惜张老三的没心没肺,比自己二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白瞎了张瑾瞪了半天的眼睛。
“到你外爷哪儿住有什么不好。”张妈妈太了解儿子了,嘻嘻笑道,“一个人睡多舒服。”
“是啊是啊!”大儿子张君宝连连符合老妈,可惜那幸灾乐祸的口气,就是聋子也听得出。
张瑾撇撇嘴,狠狠的翻了自己大哥一眼。心说:有本事你去啊!外爷的那堆古书,你怎么不去背?
“哈哈!”张爷爷酒足饭饱心情也好,看到这边一家子都在欺负自己的二孙子,不帮忙不说,还不厚道的笑道,“公瑾啊,爷爷听说你今天运气好,五毛钱套圈套到一个一百块的毛毛熊不说,还套到了一尊观音和一块玉佩,正好,我听人家说十一的时候,镇上要弄什么抽奖活动,让你妈带你们去看看,顺便买些衣服。”
“这个啊,我也听说了。”张爸爸说,“听说最大奖是一辆面包车呢。然后一等奖是一万,二等奖是摩托车,三等奖是彩电,四等奖是自行车。”
“爸,我们去抽一台彩电,村里刘老大家就买了一台彩电,小刘玩儿炫耀的什么似地。”张老三张文豪大言不惭的说。
得来大哥毫不客气的鄙视:“你以为彩电是你的,说抽就抽,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用说接下来就是张君宝和张文豪的争吵了,这俩兄弟就跟天生不对盘似得,明明相差好几岁,可仍然是一言不合就能吵的天翻地覆。
倒是和张君宝岁数相近的张瑾,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努力的吃饭,等大哥和小弟吵的水深火热的时候,人家放下碗筷一抹嘴,起身抱着背包往隔了两三家远,也就三四分钟路程的外爷家去。
至于张妈妈在晚饭过后宣布的,明天再忙一天,后天天气好的话,让张爸爸在家看稻场,自己领着儿女去镇上买衣服的事情,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反正他们学校上课期间都是要求穿校服的,买了也就回家和去学校的时候能穿穿。
最重要的是他对穿着要求不高,和已经谈了一个据说是城里人的女朋友的大哥,以及刚刚上初中就知道给头发摸啫喱,扮周润发追美女的小弟不同,张瑾这小子,别看相貌在张家三兄弟,甚至张爷爷的七八个孙子及村里的同龄人里,都是出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