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儿子该等急了。”她嘴上推脱,还是挂着笑将手递过去,人也投入他的怀抱里。
“腰还是那么细,我都舍不得使劲搂。”他嘴上轻佻,手上还是比较斯文的,起码在外人看来如此,“就是为了生那小兔崽子多挨了一刀,想起来我就心疼。”
他的手准确地找到刀疤的位置,隔着衣裙轻轻地揉了揉。冉云素当年生秦昀,到底牵动了腰椎的旧伤,剖宫产取出孩子之后随即就接着做了一台腰椎复位的手术,之后足足康复了小半年。
冉云素抬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我现在还能走路,已经很幸运了,反正这个疤别人也看不到,你不嫌弃就够了。”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怎么会嫌弃,我觉得它就像一条性感的小尾巴,小妖精的小尾巴。”
这句悄悄话说得她耳根泛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像素素这种从外表到内核都相当纯情的女子,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人就如同攻其不备的温柔一刀,杀伤力超级大。
舞池边的欧阳城嗤笑了一声,这俩人的舞跳得实在不怎么样,但他们那股能把别人活活腻歪死不偿命的神情实在是太拉仇恨了。
不都说爱情是有期限的吗?掐指一算这俩人前前后后认识得有二十年了,在一起也十来年了,怎么就从来没见他俩痒过倦怠过,太特么让人羡(嫉)慕(妒)了!
一曲未罢,就见Roy匆忙走过来,侧身在二人面前低语,“小少爷去了趟卫生间,不让人跟着进去,只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冉云素闻言,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仿佛所有的血管都炸裂了,差点儿一个踉跄摔下去。烈风赶忙扶稳她,“别着急,我去找,这里应该很安全的,不会出事。”
他又转身交代Roy,“你送我太太去休息一下,有消息通电话。”
看着冉云素瞬间退了血色的脸,烈风用力捏了下她的手,“放心,我肯定把秦昀给你找回来!”
看着烈风匆匆走远的背影,冉云素一把甩开Roy扶过来的手,提着裙摆快步走出去。
宴会厅外面是一片开阔的人工园林,廊檐勾连,曲径通幽,葱郁的树木遮挡了监控探头的视线,如果小孩子偷偷钻到林子里玩耍,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可此时天色已黑,几处幽幽的地灯也只打出周遭的一小圈光晕,比萤火虫强得有限,冉云素心想,秦昀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孩子,黑灯瞎火的陌生地方还到处跑。
她顺着曲绕的回廊一路跌跌撞撞地找过去,身后跟着推也不是拦也不是的Roy。冉云素的脑海里有个被她刻意压制着的念头疯狂地想要窜出来,秦昀不会被人绑架了吧。这个念头惊得她一身冷汗,被夜风一吹遍体生寒,简直比做恶梦梦见当年自己被绑架还要惶恐千百倍。
回廊尽头正对着宴会厅的一个侧门,树影下似有人活动,一对男女彼此攀缠着,淫语轻笑。待冉云素走近,一眼便认出了那男人是谁。
她当时只觉得热血上涌,将急迫慌乱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冲垮了,毫不避讳地走过去就拉住男人的衣领,大声吼道,“詹东廷!是你把我儿子带走了对不对!把他还给我!”
冉云素这一嗓子吼慌了周围所有人,之前膏药一样粘在詹东廷身上那个近水楼台的女人率先惊得花容失色,踩着高跟鞋连连后退,鞋跟一不小心卡在砖缝里,歪了个十分不雅的姿势定格在那里。
“你神经病啊!谁带走你儿子,放手!”被撞破好事的詹东廷相当气急败坏,捏着冉云素的手腕想推开她,却又心虚地不敢使大力气,被揪着衣领不上不下狼狈地僵在那里。
“把秦昀还给我!詹东廷,把我儿子还给我!你个混蛋——”冉云素不依不饶,自由心证地给詹东廷定了个诱拐儿童的罪名,并且对此坚信不疑。
地处偏僻,好巧不巧地也渐渐有人不近不远地围观,詹东廷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虽然站着的时候因为长期某方面过度的操劳显得有些佝偻,但躺倒了好歹也算七尺男儿,就这么被一个弱女子扯着领子凶他还是挺没脸的。
脸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原本就稀缺,但能剩下点儿还是想剩点儿。他一怒之下扯着冉云素的手用力一推,把她凌空给推了出去。
若是直接摔到地上,这一下肯定轻不了,被Roy溜开去偷偷找来的Persephone刚好看到这一幕,心脏被人重锤了一鼓,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就在大家的惊呼都还卡在嗓子眼儿里的时候,烈风飞快地奔过来,抬手接住了摔过来的冉云素,让她重重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妈妈——”侧门口传来一声喊,冉云素顾不得自己未定的惊魂,连忙循声望过去。
小秦昀飞快地跑下台阶,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架飞机模型,朝着冉云素跑了过来,“妈妈。”
冉云素把儿子搂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妈,对不起,刚才那个爷爷送了我一架飞机,我就跟他玩了一会。”随着秦昀的小手一指,冉云素和烈风都看到了默在树影下那个人,是詹纪明。
詹东廷原本兀自骂骂咧咧地理着被拉皱的西装,回身看见他爹就站在身后,笃地闭上了嘴,缩成了一只掉毛鹌鹑,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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