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叟却紧张的说:“但辽人若真有什么后招,那就是引军入瓮,该当如何是好?”
高琼拱手说:“陛下,卑将还查出,之前宫中失窃的聘礼,正在秘密的被送往岢岚。”
“岢岚?”
谢一皱了皱眉,他这些日子天天看军报,自然知道岢岚是哪里,岢岚是此次辽军南下北端的补给站,可以说,二十几万辽军,全都靠岢岚发粮支持,因为岢岚十分重要,所以此次南下的总指挥萧太后,特意在岢岚设置了一万五千的宫帐军。
正规宫帐军可是辽人的精锐,一万五千人聚集在一起,不是小数目,可谓是守卫森严,辽人要把金羽翼送到岢岚,如果真的抵达了岢岚,那么想要抢回来,那就难上加难了。
寇准主张断辽人后路,同时死守潭州,又说:“如今辽人南下,虽然气势很大,但是他们一直未能夺下任何一州,且损失过万,我大宋虽然处于劣势,但是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士气不足,陛下,臣恳请陛下,越过黄河,鼓舞气势,御驾亲征!”
寇准话音一落,朝中一片哗然,连毕士安这样的老宰相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寇准,说:“这……这太危险了,契丹人来势汹汹,怎可让陛下御驾亲征?陛下乃是万金之躯,我大宋之根本,若是陛下有个闪失,当如何是好?”
寇准拱手说:“陛下,如今我军气势不足,辽人来势汹汹,若是辽人真的在潭州得利,越过北城,那么大宋基业就危险了!”
他说完,有不少人主战,都纷纷同意,请求谢一御驾亲征,陈尧叟立刻站出来,说:“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他说着,又说:“契丹人来势凶猛,如果陛下御驾亲征,或许正好中了他们的下怀,陛下若有个闪失,我大宋该如何是好?不如……不如……”
他说着,有些期期艾艾,似乎也说不出口,但是最后仍然继续说:“不如请陛下考虑……迁都!”
“迁都?!”
“迁都到哪里去?”
“益州么?”
“迁都?这是耻辱!?我们怎么能被契丹人逼得迁都,这若是说出去,成何体统?”
谢一皱着眉,看着朝堂,大臣们有的反对,有的干脆直接开始讨论迁都到哪里去,可以往四川迁都,易守难攻,毕竟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谢一听着他们呱噪的声音,顿时有些烦躁,说:“够了!”
谢一一发火,朝堂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抬眼去看年轻的皇帝。
谢一低沉着嗓音,说:“迁都就不用想了,有讨论到哪里避难的工夫,不如来想想怎么退敌。”
他这一说,陈尧叟就不敢说话了,寇准直接站出来,说:“陛下,如今眼前形势,只有气势对我军不利,其余并未有太多损失,保州力抗契丹,已经获得胜利,而前线契丹人孤军奋进,我军只要斩断岢岚后援,便可彻底打消后顾之忧。”
谢一虽然不懂军事,但是寇准说的的确有道理。
谢一说:“那按照各位所言,谁可以远赴岢岚,釜底抽薪?”
他这么一说,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张齐贤拱手说:“陛下,老臣以为,大将杨延昭可以。”
杨延昭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杨六郎,契丹人觉得,北斗七星的第六星主震幽燕北方,所以杨延昭被人看成是六郎星下凡,令契丹人闻风丧胆。
谢一也觉得杨延昭合适,张齐贤又说:“不过保州军数量不够,恐怕无法远赴岢岚完成偷袭,岢岚军驻守一万五,不只是数量可观,而且十分精锐。”
谢一想了想了,商丘突然说:“陛下不妨派遣两万骑兵,交由杨将军,远赴岢岚,釜底抽薪。”
两万骑兵对一万五辽朝宫帐军,数量是有绝对压倒的趋势,如果再加上连夜偷袭,或许可以取胜。
谢一点了点头,说:“这两万骑兵,该由谁去交接,各位爱卿可有举荐?”
众人听着,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该举荐谁去。
如今他们的情势很被动,辽人已经往潭州而来,谢一想要用两万兵马,发往岢岚,釜底抽薪,断掉辽人的后路,但是这个发兵的过程,需要与辽军正面相迎,十分的危险,若是辽人得到了消息,在半路伏击他们,或许这两万骑兵,都无法成功的与保州的杨延昭汇合。
这的确是个艰巨的任务。
众人正在思索的时候,高琼突然踏出一步,拱手站在朝堂正中间,朗声说:“殿前都指挥使,高琼,愿领命!”
谢一垂首看着高琼,高琼身姿挺拔,一身黑甲,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冷硬又冷酷,长得和阿良是一模一样,只是不苟言笑,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憨厚的迹象。
谢一思考了一下,都说高琼是天狼星下凡,战功卓著,如果让高琼领兵前去交接杨延昭,或许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