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花衣蟒袍的陆朝宗盘着手里的那两颗花中花缓步踏入主屋内室,带进一阵细雨湿气。
刑修炜收伞,毕恭毕敬的站在主屋门口等候。
这是陆朝宗头一次进苏阮的闺房,他微眯着一双漆黑暗眸,不着痕迹的上下扫了一眼这香闺绣房。
除了满院子的兰花外,这闺房内的东西上头或多或少的也都刻印着兰花,特别是一些陈旧物上,那簇簇而拥的兰花看着实在是让人有些倒胃口。
陆朝宗没有说话,只抬手朝着身后的锦衣卫挥了挥手。
那些锦衣卫听令,“噼里啪啦”的对着苏阮的主屋就是一阵胡乱翻找。
苏阮背靠在身后的绮窗上,后背处细薄的衣料贴在窗绡处,被外头的雨水打湿。
穿着一身半湿飞鱼服的锦衣卫动作很是粗鲁,将苏阮的圆角柜和木施,甚至于红木圆桌都给掀翻了。
陆朝宗静站在原处片刻,踩着脚下的皂靴上前,然后突然猛地一下抬脚踢翻那张美人榻。
美人榻应声倒地,那复刻着纤纤幽兰的底盘露出来,沾着细灰。
毁了那美人榻,陆朝宗又转身走回到苏阮的架子床前,慢条斯理的伸手拨开了那架子床上的床帐,露出铺着锦缎的床铺。
抬眸往架子床的顶部看了一眼,陆朝宗抬手拿过一旁锦衣卫手里的利剑,直接就对着那床顶狠劈了两三刀。
架子床应声而塌,伴随着外头那“轰隆”一道响雷,让原本就紧张的苏阮吓得浑身一颤。
握着利剑的陆朝宗在昏暗的内室里看不清面容,高大的身影被主屋门口一盏幽黄的纸灯笼拉长,那颀长的影子直蔓延至苏阮脚下,尖利的剑尖抵在她的心口处,似乎下一刻便会破膛而入。
急喘着气,苏阮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陆朝宗,绮窗外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打进来,湿了她半身,也不知是汗还是雨,而明明是闷热的天,却只让人感觉刺骨的寒。
“王爷,没找到。”领头的锦衣卫上前,拱手与陆朝宗道。
将手里的利剑还给那锦衣卫,陆朝宗侧眸看向苏阮。
苏阮大瞪着一双眼,纤细的手指抓在身后的绮窗上,面色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 苏二二:老公疯了,急,在线等
☆、独发
黏糊的巧酥被压在地砖上,和碎裂的白玉茶碗沾在一处,狼藉一片,还有那黑乌乌的脚印子,直铺了主屋满地,放眼望去都是湿漉漉的泥印子。
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缓步往苏阮的方向走去,然后停在三步远处道:“明日的乞巧宴,阿阮姑娘可莫迟了。”
说罢话,那陆朝宗也不管这一室的狼藉,转身便走。
阴冷的檀香味拢带着湿雨气,跨过那扇被砸烂的主屋大门,扬长而去。
苏阮背靠在绮窗上,一口气堪堪喘上来之后猛地一咳嗽,然后才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湿黏的空气涌入鼻腔,惹得她红了眼眶。
“二姐儿,没事吧?”平梅小心翼翼的给苏阮拍了拍后背,正欲给她倒茶时,却是一眼看到狼藉的内室,当时就白了一张脸。
“二姐儿!”禄香和半蓉急匆匆的提着裙裾跑进主屋,围在苏阮的身旁。
“没事。”苏阮冲着三人摆了摆手,由平梅扶着坐到了一旁的绣墩上。
“二姐儿,听说是有刺客逃进了苏府,所以那摄政王才会亲自带锦衣卫来排查的。”禄香从一旁的茶室给苏阮端了碗凉茶过来压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