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象古经心法呢?”
“此功需要站桩练气,我倒是能站得住,可这都两年了,也没站出半点气感。”
张傲天忍不住吐槽道:
“要不是龙犀练出了道行,我都以为此功是开玩笑的。”
马六斜睨了这孩子一眼,无语说:
“练功需要持之以恒,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能练出气候,我等修行者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岂不一文不值?”
嘴里说着,老六还是传了一套最简单的江湖武学心法。
他检查过张傲天的体质,修行天赋当真差劲,去了葵仙宗,只怕当个打杂弟子都不够资格,但谁都有一个修仙梦,闲暇之余练练功,也算有个小追求。
美滋滋默念着心法,张傲天说道:
“六爷你不在这段时间,缝尸铺子的李振师,带着个富商来寻我,那商人出手阔绰,开口便要送我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你收下了?”
范进中举,区区一个举人,都有一群乡绅闻风而至,送田送仆送宅子,何况前途无量的少年通判。
“当然没有收。”
张傲天摇头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人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将来自有上门索恩之日,若是小事我还能帮衬一下,若是大事,那还不得把我自己搭进去?”
马六摇椅一顿。
“合着他让你办小事,这宅子你就收下了?”
“我帮他办事,他给我回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吧?”
张傲天瘪了瘪嘴,小心观察着六爷的神情。
马六沉默了一下,很想提醒一句你的权力来自于人民,孩子你忘了清廉二字,但想想又觉得不妥。
这个世界不是现代社会,强者雄镇山河,弱者只配被奴役,权力来自于强者,跟人民没什么关系,况且世道混乱,哪有清官立足的份儿?
小时候教孩子做清官是为了竖立他正确的三观,马六作为一个身披五星旗的大人,总不能从小教孩子作恶吧?
人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一个人也都是环境缔造的产物,张傲天接触的不止马六一人,四周的人也会影响他。
大环境恶劣,为了生存,三观自然会跟着世道走。
马六能做的,也只是讲讲大道理,稍微劝一劝:
“人活于世,钱,权,势,都是原罪,只要有其中一样,那便是人群的中心,周围的牛鬼蛇神都会涌过来,若不学会克制贪欲,总有一日,你会迷失本心,变成自己曾经厌恶的那种人,比如你准备收拾的那几个泼皮差役。”
“我才不要变成他们那样。”
张傲天撇嘴说:
“蝇头小利,欺辱百姓,有种去欺负那些王公贵族,那才是真本事。”
“……”马六。
“张通判在吗?”
忽然院子外头传来喊声,紧张而又局促,声音都有点颤抖。
院子后门是开着的,三人闻声看去,只见几个差役立在门外,努力朝三人堆着笑,想进门又不敢。
张傲天面色一冷,年龄尚小,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几个差役一见他脸色,当即惶恐起来,噗通全跪了,砰砰磕头哀求道:
“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前些年冒犯了张通判,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砰砰砰……”
磕头声很响,几个差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决心。
小张还没找他们麻烦,几人便已做贼心虚,被吓破了胆,只得主动来请罪。
“六爷,怎么办?”
张傲天小声询问着处置这几人的方式。
马六说道:
“你如今也算身居高位,当有一套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你看着办就是。”
张傲天点头,起身官威厚重,号施令道:
“尔等自己回衙门领三十板子,若是偷奸耍滑,屁股没开花,我会再赏你们一百大板,日后再叫我看见你们勒索百姓,敲诈良民,休怪我不讲情面,杖毙尔等。”
“我等不敢了。”
几个差役诚惶诚恐,隐隐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这惩罚不算重。
“滚吧。”
张傲天一挥手,众人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