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庄之余,却也不至于刻板,甚至偶有童心,待人宽和,十分温婉。且,熟读四书五经,聪慧至极。甚至王延州曾口称可惜,自家这嫡长孙女竟投生成女子,否则定有一番作为。
见着这大片的溢美之词,陶琼琇方才放心,并且开心起来。再也不惦记了。
听男神神色淡淡的说完,她整个心都热乎乎的。这世上,谁不喜欢别人把自己的事,哪怕只是随口的一句话都放在心上呢。小心翼翼的,没再像以前一样猛地扑到男神怀里,她伸手掀开男神的袖子,对着隐约泛肿的胳膊小口小口的吹着气,满脸的心疼。
“小哥哥,很疼吧。”她伸手轻轻摸摸,抬头说。
男神最近开始习武,出宫的少了且不说。每次出来他身上总是多多少少带着伤,前两次她不知道,只跟以前一样扑上去。就是把男神扑疼了他也不吭声,甚至不以为意,只抱着陶琼琇。还是后来偶尔看见他身上的青紫,她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再鲁莽了。
“没事,我不疼。阿莹给我吹了就更不疼了。”看着小团子肉乎乎的小脸满是心疼,陈嘉赐心中微暖,脸上也漫起了笑意。忙轻声诱哄道。
陶琼琇又摸了摸,才动作轻轻的把衣服给他放下。认真嘱咐说,“小哥哥,要小心呀。”
陈嘉赐任由她动作,眼中笑意不止,摸了摸她的头,说,“阿莹的话我记着呢。”
两个人凑在一起,陶琼琇小嘴叭叭,说着自己最近经历的事。
小孩子能有什么事呢,无外是吃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淘气的事罢了。可陈嘉赐听着却不嫌烦,甚至颇为认真。
有关小团子的事情,他都想知道。若非安排人进安国公府盯着小团子实在不像话,他早就安排了人来了。他倒是想过好几次,最后还是放弃。安国公作为开国元老,自己这般贸然安插人进来,即便是没有恶意,也着实不像话,只好放弃。
他就神色淡淡,带着丝微笑听小团子念叨,直到她说完,他方才笑着应和几声,忽然问,“我刚刚来的时候,阿莹在想什么?”
陈嘉赐来安国公府颇为频繁,后来再来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多说,见了安国公就直接来常宁院找小团子。他现在年纪不大,也不必避忌周氏,不然还真不好这么做。
他最近忙,忙着读书,忙着习武。一般七日方才有一天假。这还是母后看着他刚开始习武,心疼他特意安排的,不然哪好这样总是休息。习武这种事,自然要持之以恒才好。
今天来了,就见小团子正坐在软塌上,也没玩她面前的玩具。只皱着小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
陶琼琇看了男神一眼,没想到自己就走了一会儿神就被男神发现了。
真,真幸福啊。这说明什么,说明男神把自己放在心上了。不过——
陶琼琇纠结起来了。若说她现在最挂心的,自然就是程婉如程小姐啊。她虽然想帮忙,自己帮不上,又不好找人帮。就算找人,怎么说呢?总不能说不能让她嫁给振威候世子,不然以后过得不好?别人信不信尚且不说,若真的信了,自己这个能未卜先知的人该是什么下场呢?
以前还好,没这么急迫。可这几个月过去,她隐约听见美人娘亲说振威候府似乎在和湛阳候府走动,隐约有要议亲的意思。这可怎么行呢,这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吗?
这样思前想后,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陶琼琇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就吭哧吭哧看着男神,大眼睛眨巴眨巴,不说话。
然而,这一招现在不好使了。
陈嘉赐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是明白这个小团子有多少小心思,真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不行。她知道的多着呢。
“怎么,不想说。”眼睛微眯,陈嘉赐低声问,听不出喜怒来。
陶琼琇最怕男神这个样子,总感觉他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见着他这样,心里一颤,眼珠子转了转,总算想了一个能自圆其说的理由,“听说,程姐姐要嫁人?”
程姐姐?
小团子猛地这么一说,陈嘉赐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想了那么片刻,才从几个月的春日宴上找到了程婉如的身影来。
这下子,他倒是真的诧异起来。一岁的小孩子,记忆有这么好吗?几个月前的事都记得?不过也是,自家这个小团子本来就早慧,难怪。
然,小团子和程婉如不过就见了一面而已。他能肯定她们之后再没有见过,这团子怎么这么上心?这里面,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说,这团子就记得程婉如那张脸了。他虽不在意,却还是知道,程婉如生得十分好看的。
种种想法在陈嘉赐脑中转悠,他掩下心中的不愉,垂眼看着怀里的团子。眼见着她眨巴着眼睛佯做无辜,装傻充愣,也没有拆穿她,只点了点头,说,“应该是,他们家最近和振威候府走动很多。”
说到点上了!陶琼琇精神一震,说,“振威候?人怎么样?”
哦,所以不是程婉如,主要是因为振威候府世子吗?
陈嘉赐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立时就从小团子眼底看出不喜来,他悄悄记在心里,说,“不太清楚,你若想知道,我让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