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安不相信有没有缘由的好,下意识地觉得她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当年我也曾经面临你现在的困境。”孟时英目光幽深,心情沉郁地叹了口气,嘲讽道“姓孟的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混蛋,蒸蒸日上的时候都是亲戚,落难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扑上来把你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谢知安想起曾经听过的故事,孟时英的家人都在海难中过世,她一个人强撑着家庭破碎的悲痛把公司打理起来,应该也很不容易吧。
“我不能改姓,也不能过继,你把这些东西给我,也许将来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不料孟时英却说“这样更好。”
原来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被逼到无可奈何的地步,谢知安却忽然遇见转机。
谢知安在管家宋姨的带领下里里外外逛了三天,才算勉强了解这座宅子的布局。
宅子很大,分东西跨院,有前后五进,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东山上只有这一座宅子,依山傍水,有自己的农场,就算碰到极端情况,进山的路封起来完全能做到自给自足。
“你们这么轻易就把地图给我,不怕我出尔反尔?”
宋姨抿唇道“东山很大,跑丢一两个人再常见不过,您又何必自讨没趣。”
明明也没说什么却让人在大白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谢知安望着敞开的大门,意识到孟时英已经在这座广阔幽深的庭院中住了很多年。
得知谢知安住进东山宅,大家的心情各不相同,有人猜她一定很快就被孟时英折磨得受不了半途而废,也有人猜她这么忍辱负重一定是打算报复。
孟繁得知谢知安住到孟时英家里之后,沉默了很久,“她脾气古怪,你自己小心。”
孟时英没有限制谢知安的行动,她可以随时动用东山宅的车子自由出入。
谢知安住在东跨院,占地五亩,各种功能设施应有尽有。
孟时英对她的唯一要求就是尽快补足自己学识上的缺口,“你的底子不错,但荒废了太久,想要捡起来难免要费工夫。我给你请了最好的老师,这段时间你先在家好好学,等什么时候学会了我再带你去公司。”
临走时她忽然道“不过你最好快点学,因为我真的快死了。”
孟时英看起来实在不像个癌症病人,她除了常常呆,看起来和普通人几乎没有区别。
谢知安开始夜以继日的学习各种和公司有关的知识,从基本的公司法到容易有坑的税务情况,从茶叶的品鉴到丝绸的种类,种类繁多得让人目不暇接。
同时孟时英还要求她学至少两门外语,孟时英说“必须是除英语外的,另外两门外语。”
时隔多年,谢知安再次感受到被学习支配的痛苦,这些从各个高校高薪聘请来的教授通过视频会议从早到晚的上课,留下一大堆作业,谢知安只能在每堂课的课余时间见缝插针的写作业,忙得连自己进东山宅多久都不记得。
教授布置作业的时候没有约定交作业的时间,但等她交了作业才会上下一堂课,为了赶进度,谢知安必须夜以继日的学习。
当她被困在高耸的书海中,愁得头都快掉光的时候,周晏来了。
宋姨领着周晏去见了孟时英,“夫人,有访客。”
“孟阿姨好,我是周晏。周责和叶新梅的儿子。”
孟时英思索片刻,恍然道“叶新梅的儿子啊,你来做什么?”
“听说您病了,我代表家里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周晏道。
孟时英挑眉看他,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和叶新梅有这么要好?
“还有吗?”
周晏有些不好意思,“听说谢知安最近住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顺便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