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部分都是对的,但陆不言说的对。
锦衣卫也是人,包括他。
是啊,锦衣卫也是人,他们替圣人杀人,手上沾满了鲜血,难免午夜梦回之际从噩梦之中惊醒,想到自己手上沾的鲜血,陷入无限的恐怖和深渊之中。
苏水湄想,陆不言也会这样吗?
应该不会吧。
她与他一道睡在一个屋子里的时候,这个男人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跟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她边上。
苏水湄想,话本子里说,像陆不言这样的男人站在权势顶端,他们都爱权势,为了权势能抛却一切,包括人性。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踩着无数白骨,触摸到那高不可攀却能让你为所欲为的权势。
小郎君垂下眼帘,沉默了下来。
从前的苏水湄是深信不疑的,可现在她想,真的是这样的吗?
。
有了这个疑问,苏水湄晚上睡觉的时候就难免总是朝着陆不言的方向望过去。
她想,男人睡觉的时候,到底会不会做噩梦?
哦,似乎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所以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让她继续睡地上。
苏水湄很伤心,她就睡过一次铺上。
因为一直想着陆不言,所以苏水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于,她没忍住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小娘子拱着腰背,做贼似的小心翼翼上前,趴到床头去看陆不言的脸。
借着月色,苏水湄能看到男人白皙笔挺的下颚,还有那双漆黑深沉的暗眸。
嗯?眼睛?
“啊!”男人突然出手,一把扯住苏水湄的胳膊往床上一按,用力反扭钳制,疼得苏水湄眼泪直飚,哭爹喊娘。
“啊啊啊!”
“一个大男人,这点疼算什么啊啊啊……松嘴!你属狗的啊!”陆不言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水湄狠狠咬上了耳朵。
谁让他凑过来跟自己说话的。
“一个大男人,这点疼算什么……”苏水湄咬着陆不言的耳朵,含含糊糊说着话。
男人气得面红耳赤,歪头躲避,却避无可避,反而被咬得更疼,“松口!”
苏水湄疼得小脸泛红,“大人先松手!”
陆不言扯着脖子,直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这小东西咬下来了,他道:“我们一起。”
“唔。”苏水湄红着眼,含糊应一声。
“我数到三。一,二,三!”陆不言数完,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各自僵持着。
“大人你说话不算话……”苏水湄说话的时候,牙齿磨着陆不言的耳朵肉。
不止疼,更痒,尤其是那呼出的气,身旁身上的奶香味。
陆不言的脸更红了,他咬牙道:“你也没放。”
苏水湄撑不住了,她觉得陆不言耳朵上除了被她咬出来的一点血,剩下的应该都是她的口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啃什么猪耳朵呢。
这个时候的苏水湄突然庆幸陆不言晚间睡觉前洗了脸……耳朵应该也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