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好了,给你。”沈宴把手机还给阮知微。
“好。”阮知微接过手机,她的眼眶红红的,鹿眼微垂,像是只受了伤还要自己疗伤的小鹿,沈宴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实在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了,越线就越线吧。
下一秒,沈宴也不再管什么合适的时机,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用力地抱紧她,像是想把他的全部温暖和力量都过继给她:“难受的话,就哭啊。”
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阮知微猝不及防地被他抱进怀中,男人温热宽厚的气息将她包围,她反应过来后却只觉得鼻子更酸了,酸得她要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沈宴低头吻了吻她额边的发,他湿润柔软的唇带着难得的温柔:“我不看你。”
他们两个从某一方面来说还有些像,都爱强撑,他是不喜欢示弱,而她是不喜欢情绪外露,所以总是忍着,也因此,沈宴要比谁都了解她。
一句“我不看你”,让阮知微直接泪崩了。
刚开始她还是无声地哭着,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进沈宴的衣领里,沈宴抱得她更紧了,他心疼得要死,却又怕抱得太紧,弄疼她。
后来,阮知微越哭越放纵情绪,她渐渐哭出了声,她抽泣着,用极委屈的语气:“为什么……他们可以说出那样的话……侮辱我就算了,还侮辱我的爸妈……我们的父母凭什么要被这样骂……他们知不知道我多努力,多努力,才救回我爸……”
此刻的阮知微,不再是那个沉静内敛的她,她只是个受到伤害的小女孩。
沈宴吻着她的额头,语气极尽温柔,又带着隐隐的冷意:“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该死。”
……
一晚上,阮知微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睡过去。
没有人可以一直坚强,平日里再光鲜靓丽,乐观积极的人也会有暗中生长的伤口,大家都需要一个出口去释放情绪。
阮知微平时总是会隐忍情绪,强迫自己去忽视和不在意,然而这样的方法久了也没那么奏效,而沈宴想给她一个抒发情绪的机会。
可是真看到了她的眼泪,沈宴巴不得替她承担这些的人是他。
阮知微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她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沈宴轻轻地将她调整了姿势,弯腰将她公主抱起来,想把她放到床上去睡。
而这样公主抱她的时候,沈宴又感觉到她的身娇体软了,她那么柔软的一团,他捏一下都怕碎的感觉,网上那些人又怎么忍心这么黑她。
沈宴垂下眸,走到床边,将阮知微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月光下,阮知微的脸色莹白如玉,肌肤胜雪,她睫毛上还带着泪花。
沈宴看了一会,片刻后,他俯下身,轻柔而缱绻地吻干了她眼睫上的眼泪,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充满怜惜。
她的睫毛翘翘的,像蒲扇一样,有些硬,沈宴细密地吻过,而这样吻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郭琪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那时候,郭琪说,网上流传个小故事,说美人鱼的眼泪是珍珠,如果是他的话,就天天把美人鱼弄哭然后躺着数钱,当时沈宴没说什么,只觉得要用女人来赚钱未免太low。
但现在,看到了阮知微的眼泪,沈宴才明白,不是lo的问题,是他根本不舍得。
——他看到她哭都恨不得把心给她,又怎么舍得把她弄哭啊。
……
凌晨三点,阮知微已经熟睡了,可能是最近太不顺利,她在睡梦中也蹙着眉,偶尔翻个身,时不时地露出大片肌肤。
沈宴就在她卧室中的椅子上办公,他已经把客厅的玻璃碎片都收拾好了,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没处理完,他怕阮知微突然醒来,干脆在这里陪她。
看到她翻身踢被子的时候,沈宴会站起来把被子重新给她盖好,他的视线通常只在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只停留一秒,再面无表情地移开。
然后,他再继续坐回去处理公事。
至于网上那些黑粉,他已经联系了深夜值班的网警,他不惜成本,也要让那些黑粉付出代价,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这些黑粉肮脏的言论就会在他们生活的圈子里公开。
这些黑粉有工作、有读研的、有才上高中的,平时都是穿着人皮的正常人,以为在网络上发言不用负责任,而沈宴,偏要他们负责任。
黑粉无穷无尽,他现在觉得封号好像也没多大用了,不如杀一儆百,看看谁还愿意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