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沈从之过来的几人相视一眼,碰一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殷部长的儿子搞什么鬼?”
“建议法国人货比三家,逛一圈回来再买。”沈从之道:“赚了人家的钱,人家还得打心里感激他。”
“你还别说,沈总,这批珐琅器的确不错。白底彩绘,釉色鲜艳却柔和,纹饰全是草木,风格像极了存放在故宫博物院里雍正帝时期的画珐琅。难不成是请院长设计的?”
沈从之摇头,“我觉得不是。那些专家说起雍正朝珐琅器的特点,能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请他们设计恐怕只能模仿。
“落雍正款的掐丝珐琅器,目前为止,世上仅有一件。而那四件精品中唯一一件掐丝珐琅瓶的风格和其他时期的作品相比,可以说独树一帜。这位汪老板大概请到一位十分了解雍正时期珐琅彩的大师。”
“沈总很懂?”其中一人疑惑。
沈从之摇头:“见得多了而已。一个世纪前,我们沈家也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当年曾祖父带着祖父前往法国居住,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没有书籍瓷器多。后来家父带我们兄弟回国,就把那些东西全带回来了。不过,有一小部分现在存放在申城博物馆里。”
“那我们改天可得去看看。”一位很是儒雅的男子道:“沈总,你和殷小宝关系不错,问问他汪老板还有没有私货。”
沈从之挑眉,“钱总也对珐琅器感兴趣?”
“我喜欢清新淡雅,极具华国风的瓷器。不喜欢五颜六色,颜色过于扎眼的珐琅彩。如果珐琅器都像雍正时期的作品,造型别致,画风细腻,我是不介意把家里的花瓶全换成画珐琅器。”钱总说。
沈从之笑了笑,“行,我待会儿给他发个短信。”
“谢谢。”钱总顿了顿,“那几位法国人会听殷小宝的话,到别处逛逛?”
“肯定会。”沈从之道:“法国人懒惰,但法国商人绝对是精明又勤快。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先签合同付定金。”话音落下,站在角落的几人听到劳拉说:“汪先生,我要这两件珐琅器,你说个数,我转给你。”
“您是殷小宝的朋友,你说价吧。”汪老板说出这话一阵肉疼。
劳拉摇头,“你们华国人太谦虚了,我很喜欢但是也非常不喜欢。殷,你说多少,我听你的。”
众人下意识睁大眼,支起耳朵,听殷小宝说:“华国币?”劳拉点头,殷小宝伸出两个指头,钱老板转向沈从之,无声地问:“两万?这么便宜?”
“二十万?两万八千欧元一件?”劳拉问。
殷小宝眉心一跳,汪老板下意识扯殷小宝的衣角,殷小宝朝汪老板脚上踩一下,点头,“是的。女士。”想一下,“杜兰先生,这边的比较便宜。”
“是她买,不是我买,我听劳拉的。”杜兰心想,一件送给丈母娘,一件送给小姨子,甭说不足三万,算是三十万欧,他也不敢阻止。
否则,丈母娘不高兴,带着他老婆出去玩个十天半个月,他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
劳拉笑道:“殷,你不要担心,我卡里有钱。”说着看向汪老板,“两件五万五,可以吗?”
汪老板连连点头,非常可以。
“那我给你六万,五千是给殷的油费,谢谢他带我们来这里。”劳拉极其认真地盯着汪老板。
汪老板心塞,五千欧油费?殷小宝的车子烧的是欧元不成?肉疼的说:“我知道了,女士,我会转给他。”
“请你把瓶子包起来给我先生,我把钱转给你。”劳拉是个十分爽快的人。
汪老板之前并没有听殷小宝的话,把被他嫌弃一逼的瓶子销毁,而是用相对稍稍低一点的价格卖出去,然后又根据他的意见重新烧制一批。
用料耗时都和前者差不多,但是价格却是前者的四倍。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就算给殷小宝油费,汪老板痛也快乐,立马喊人上来包装。
“杜兰先生,这个鼻烟壶送给你。”汪老板说。
“我不要。”杜兰很是嫌弃,“我要殷刚才说的那个掐丝鼻烟壶,我只喜欢那个。”
汪老板一噎,卧槽,这外国人可真不见外,“那一件已经被人订走了。”
“别想骗我。殷已经说了,除了那四件最漂亮的珐琅器,这里面所有器皿都没卖出去。”杜兰道:“你们华国人很谦虚,但是也很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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