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斯沅走在她身边,一边用眼睛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还是小气点来得好。”
歌琰:“……日。”
就你这张嘴,能找得到老婆吗!!
两人脚程很快,没多会儿就走到了接近坐标的地方。这个小镇表面看上去一派祥和,压根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地点,歌琰对着手机上的卫星导航仔细地对照了好几遍,发现坐标显示的地方应该就是一个看上去已经废弃了的塑料加工厂。
蒲斯沅也看了一眼那个坐标显示的位置,点头确认道:“是这里。”
歌琰收起手机,浑身都开始进入了警戒的状态。
两人走到这个废弃的工厂门口,发现工厂的大门被链条紧锁着。
因为现在还是白天,周围偶尔会有路人经过,他们不能搞出很大的动静来引起恐慌,因此最后决定由蒲斯沅用消音枪打断锁链后进入其中。
打开破旧的大铁门进到工厂里以后,歌琰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灰尘给活活呛死。
她杵在门口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快步跟上已经拿出手电边照边往里走的蒲斯沅:“妈的,o有毛病吧?来叫我吃灰的么?”
蒲斯沅走在前面用手电四处探照着,发现这个工厂确实已经非常陈旧,且应该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人烟出没过的踪迹。所有的工厂设备不仅都已经腐朽老化,还结上了满满的蜘蛛网,工厂的边角还堆着不少没有出库的塑料制品,上面也都积了厚厚的灰尘。
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已经被人彻底遗弃了的地方,看不出来有任何后来翻新过的痕迹。
歌琰也打开了手腕上的手电四处查勘着,她转了一圈儿,一头雾水地转头问蒲斯沅:“你确定你字谜解对了么?这个地方到底能玩儿什么游戏啊?吃灰游戏吗?”
蒲斯沅这时走到了工厂左上角的一根柱子前,只见这根柱子旁边挂着一根粗长的麻绳,麻绳延伸的顶端则连接着工厂的天花板,也不知道究竟是派什么用处的。
见他没回音,她边抬步往他那边走,边问他:“你在看什么啊看得那么着迷?都快看出花来了。”
蒲斯沅盯着那根绳子,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太对劲。
这根麻绳虽然看上去也已经相当年代久远,但在这整个工厂里,他只看到了一根这样的麻绳,右上角的柱子旁边就没有。所以,这显得这根绳子非常地突兀。
而一旦突兀,就必有古怪。
眼见歌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在思虑的档口,只来得及冷声扔下了三个字:“别乱碰。”
他之前在车上就提醒过她一遍,现在又提醒了她一遍——别乱碰别乱踩。在一个未知的地方,任何无心的举动,都有可能会酿成大祸,把自己置于险境。
然而,他忘记了,这位比三岁小孩还要不靠谱的红发姑奶奶,还有个名字,叫做“你不让我干、我就偏要干”。
顷刻间,歌琰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根粗长的麻绳,蹙了蹙眉头,感到十分不解:“这根破绳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下一秒,在蒲斯沅都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的时候,他旁边的这位祖宗就闪电般地伸出手,用力地拽了一下那根麻绳。
蒲斯沅那声“别”还哽在喉咙口,他们站立着的地方就开始发出了巨大的、仿佛地震一般的声响。
那声响,仿佛他们的脚底下有千万只齿轮在转动,轰隆轰隆的,震得他们整个人都在摇晃。
歌琰张了张嘴,纤细的手终于颤颤巍巍地从那根麻绳上松了开来。晃动之中,借着手电的光芒,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面前蒲斯沅的眼睛里,那仿佛冰刀般锋利的目光。
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那她早就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
那巨大的轰鸣声大约持续了十秒钟左右,因为晃动太过剧烈以至于他们根本都没有办法走动,甚至连要保持基本的平衡站稳都很困难,所以他们只能被迫留在了那根绳索的旁边。
终于,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十秒钟过去,巨大的震动声终于渐渐消退,地面也不再轰鸣颤抖。
歌琰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刚想要以一个轻松的口吻,去招惹一下对面那座脸色已经没法儿看了的冰山:“看,没事儿了吧?这顶多就是个回光返照罢……”
下一秒,他们俩站立着的那块地面,忽然就裂开了一个无比巨大的豁口。
而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歌琰低头看了一眼悬空的脚下,脸色惨白如瀑:“……”
蒲斯沅发誓,自己有一瞬间真的被气到两眼一黑就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