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萍转头看向了纪葎,表情有疑问。
“对了,纪三哥,我小叔叔上次不是给了你张名片吗,你没打电话给他?”
在肖萍的印象里,巴结她小叔的人数不胜数,纪葎还是第一个她小叔主动递名片的呢,没想到竟然这么久都没联系她小叔。
不过肖萍也没多想,简单把她小叔交代的事情和纪葎说了。
纪葎摇头,那张名片他早不记得丢哪去了。
“小叔叔好像有什么话跟你说,他又没有你联系方式,你回头打个电话给他?”
纪葎点头,“嗯。”
纪榕对自己爸爸这言简意赅的表达方式感到汗颜,不过想到自己一家要去城里,一天的时间都说不准回得来,简单和肖萍说明去处,挥手告别了。
当然,离开前还是没能逃掉肖萍的又一次占便宜。
纪榕对着肖萍潇洒离去的背影有点无语,自从她变成这么个小团子以后,好像总有人喜欢rua她脸摸她头,纪榕每次抗拒都被当成欲拒还迎。
次数一多,纪榕也干脆躺平任摸了。
想着想着,纪榕也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眼神都变得笑眯眯的,可不是软乎乎的么。
肖萍拿过来的是她从北京带回来的进口糖,味道甜得有些腻歪,纪榕舔了舔腮帮,眼神突然偷偷看了一边的秦招。
从罐子里拿出来一颗糖递给了他:“吃糖。”
秦招从纪榕手中接过糖,脸上的样子就像纪榕吃药时一样凝重。
不过在纪榕眼神的注视下还是慢慢舒展了眉头。
这是秦招第一次吃糖,嘴巴里的糖将所有的苦涩都掩盖起来了,秦招的舌头抵着牙齿,突然变得神色不明。
纪榕又递给纪葎一颗糖,见纪葎皱了皱眉头弯腰把糖吃进去,心里就像乐开了花,从里到外都是甜滋滋的。
从松花大队到城里,需要经过镇上转车,镇上有到城里的直通大巴车,虽然时间久远车辆破烂,但还是抵不住每次挤满了人。
纪葎干脆将纪榕抱了起来,紧紧护在怀里,让秦招紧紧跟着自己。
秦招明显也没见过这种状况,小小的一辆公交车,人却挤着满满当当,几乎是前胸贴后背,有些紧张地朝着纪葎的身边靠了靠。
等到确定车上再坐不下别人了,售票员才上车来一个个收钱。
这个年代的公共汽车票价很便宜,不过几分钱一个人,纪葎从口袋里摸出钱递给售票员。
售票员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穿着素雅的碎花裙,看到乖乖呆在纪葎怀里的纪榕时还笑着摸了摸纪榕的脑袋,给纪葎减掉一个人的票价。
公交车开动,到城里的路不怎么好走,有些坑坑洼洼,车辆一驶过全车的人就是前仆后仰,有些夸张一点的,直接挂到别人的身上去,但大多会一脸抱歉地赔罪,都是农村里的壮汉妇女,也没人在意这些小细节。
纪榕就呆在纪葎怀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窗外,心潮澎湃,不可避免地有了一种近城情怯的激动感。
七十年代的乡镇房子大多还是自建的平房,朝着城里的方向一路走过去才慢慢出现了高楼。
纪榕的脑袋随着车辆左右摇晃,时不时看着前排靠窗边的一个穿着西装表情严肃的大汉,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好奇。
车上的声音有些嘈杂,毕竟人多伴随着的是声音也多,大家聊起天来压根没注意音量。
一片祥和中,前排的车位突然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声。
纪榕一直爬到纪葎的肩头上才看见那边发生了什么,是刚刚的售票员姐姐,她原本站在靠门边的,大概收费完挤不出去了,就靠在司机后面的椅子处,人太多了,大家都挤在一起,摇来晃去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身上的裙子裂开了。
看着售票员脸上怪异的神色,纪榕突然感觉也许不是那么简单。
这声尖叫没有引来什么,车辆继续行驶,纪榕扒拉在纪葎的头上就是不肯下来,眼睛盯着售票员那块。
突然,她看到有一只手用很快的速度摸了一把售票员的腰,然后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