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响起门铃声。
刘颖在厨房准备晚饭,于是朝屋里喊:“圆圆,去开个门。”
苏清圆穿好拖鞋,大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刘俊宁”。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他没打伞,短发不停地往下淌水,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邮局的绿色制服全湿透了,重重挂在身上。
明明是这样一副脏兮兮的狼狈相,可他单手撑在门框上,站在她家的门前,只让人觉得他高大又英朗,冷淡中带着十足的阳刚气。
看见开门的是她,他眼底溢出些许笑意:“苏清圆,我来送杂志。”
明明被雨淋成了落汤鸡,他身上却仍有一种说不出的侵略感,重重压迫着苏清圆。
她小声说:“请等一下。”
然后,她跑回屋里,告诉刘颖是邮局的师傅来了,又到房间拿了一包棉柔巾,才跑出门,顺手把门带上。
她抽了两抽出来递给他:“怎么不打把伞呢?快擦擦脸。”
“我从来不带伞,累赘。”他粗略抹了一把脸,又抬手去擦头发。
利落的短发也没什么造型可言,他擦头发的方法简单又粗暴。苏清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又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也是这样的天气,他躺在雨里修车,薄薄的背心裹着劲瘦的腰。
“如果天气预报说有雨,还是带一把伞吧。”她又端出那副老干部的样子:“总是淋雨容易——”
她话还没说完,就让他打断了:“带伞了,你还怎么给我擦水,嗯?”
苏清圆又羞又气,把棉柔巾藏到身后:“不管你了。”
她娇嗔的样子极是好看,饶是陆辽这么硬邦邦的一颗心,也快要融化了。
“小同学,别生气。”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包东西:“给你,杂志。”
苏清圆伸手去接——薄薄的杂质被好几层塑料布裹着,一点都没有湿,还带着些来自他胸膛的体温,温暖着她的指尖。
他懒洋洋地说:“我很注意,没弄湿,不影响你做题。”
苏清圆却笑了:“不用,这杂志是我姐姐用的。我的那份学校给订了。”
“数学实验班的好学生。”明明她已经握住了杂志的另一端,可他却没打算放手,反而往自己那边拉了拉,眯起眼睛打趣她:“既然你不用这书,为什么还特意去邮局跑一趟?……你想见我啊?”
“我哪有!”苏清圆更气了:“你松手,我要回去了。”
“不松。”他的眼神有点坏:“你打算怎么办?”
她说:“我回去叫妈妈来拿。”
他低眸看她,眼底笑意盛开,故意逗她:“你去,我在这等着。”
苏清圆才知道自己的威胁对他一点作用都没起,僵持了半天,最后实在没办法,伸出小手去推他的手:“快给我吧……”
糙砺的指尖被她用手心裹住,拼命地往外推。
可是陆辽一点都不生气,心里甚至还升上一股奇妙的感觉。
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的手心儿可以这么软,就像她们总爱吃的那种布丁一样。
她很瘦很瘦,手心却有肉。
他的心软了又软:“怕了你了,给你,行吧?”
苏清圆终于得到了杂志,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有些失礼了。
外面的雨冷,可他的手心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