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辽低低嗯了一声,把水一饮而尽:“昨天喝了那么多,以为今天脑袋会很疼的。你给我喝醒酒药了?”
“是喂了醒酒药。”吴江接过空杯子,又给添了些,重新递回给他。
陆辽摆摆手,表示不喝了:“苏清圆去H市了吗?”
昨晚梦她梦了一晚上,反反复复的,总觉得她就在自己怀里一样。可醒了一看,果然,都是梦。
接着,他又想起她要随队出征的事儿,方才梦里留下那点缱绻全被打散,只剩磨人的烦躁和失落。
吴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实情——陆辽性子急,如果知道苏清圆昨晚上来过,并且在床边照顾他一夜,他大概会发疯一样马上去找她。可能会坏了苏清圆的事儿。
不过……那又何妨?
吴江少见地笑了笑:“醒酒药是苏小姐喂的,她昨天睡在这,今天一早我让司机送她回去了。现在应该在去H市的路上。”
陆辽穿衣服的动作停在原地:“昨晚她来了?你把她接来的?”
吴江颔首:“是。恐怕要打破婚房的惊喜了,抱歉。”
陆辽对此倒没有太大反应。翰阑救回来了,他现在有的是钱,房子只要想买,一定会买到更好的。他更关心的是其他事儿。
比如……她昨晚就已经很讨厌他了,再看到他吐成那样,兴许再也不愿意理他了。
陆辽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不讨厌你。”吴江昨天很努力地给他们俩制造独处的机会,想来想去,苏清圆好像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陆辽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彩:“真的假的,你可别唬我。”
“真的。”吴江转头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样东西,走回他面前:“她还刻意把这个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了。”
“退婚书?”陆辽狐疑地接过来,拆开一看,内容没变,还是那封退婚书。
他高高挑起眉毛:“这不还是想退婚的意思吗?这讨不讨厌我有区别吗?”
他烦躁地把信翻过来看,却见原本没有字的反面多了一行字。上头写着:陆辽,我原谅你啦!
陆辽掀起被子就下了床,动作跟安了弹簧一样:“让司机把车提到门口,我要开车去H市。比赛几点结束?”
“十点开始,大概要十一点半以后结束了。”吴江看着表推算了一下:“以您的速度,现在赶过去,也许能在中场之前赶到。”
陆辽把衣服蹬掉,大步往浴室走:“再打电话订束花,我去拿。”
“好的!”吴江赞许地点点头:他们家小陆总是该好好拾掇拾掇了。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开口叫住他:“少爷!”
陆辽顿住脚步,回头:“嗯?”
“这个……”吴江几乎是冒着性命危险,掏出苏清圆还给他的那张卡:“这是苏小姐之前给我的。她不让我告诉你,她说,如果你有困难,让我拿出来,当是老爷子的私房钱。”
陆辽头一次被骗,还是被最信任的吴江骗。
然而,他不仅不气,还觉得……甜得要死。
H大篮球场,人声鼎沸。这里是对方的场地,体育馆四周坐满了H大的学生,只有靠出口的角落给A大留了一个小小的方阵出来,上面坐的是A大的啦啦队和助阵的亲友团。
就这几十个人的能量太小了,喊破了嗓子也喊不过一整个体育馆的学生。
苏清圆坐在A大看台最前面,一手抓着一个花球,脸上恬淡又安静,就好像不管下面比赛进行得多热烈,都与她无关一样。
又文静又好看的小姑娘,跟旁边大声吼叫的人表现出极强烈的对比。
“清圆,你怎么不跟着加油啊?”杨雅丽推了推她的胳膊肘:“陈锋2+1了了啊。你是不是看不太懂?”
“嗯?”她好像在沉思什么,杨雅丽推了她,才反应过来似的,愣了两秒,刚刚进入状况。
她眨了眨眼睛,推脱说:“我……嗓子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