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偏头,抬手捻过门边那株梅花上的一颗小花苞,不着痕迹的轻轻往苏念珠那边一打。
“啪嗒”一声,帷幔落下,遮住小娘子半边身子。
苏念珠一愣,没想到这帷幔怎么突然就掉下来了。她仰头去看,半跪起身,腰肢纤细,脖颈修长。
如玉的肌肤配上朦胧细腻的帷幔,再加上灯色点缀,更显缥缈如仙。
陆棠桦抬手捂脸,面色涨红,又是一指,这下连那油灯都被他给弄灭了。
“嗯?”苏念珠疑惑歪头,“陛下,您是不是没关好门?”
“嗯。”陆棠桦转身,单手抵住门,“门关不上。”
“哦,那明日唤郝将军来修一下吧。对了,陛下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朕答应你了,给你一笔银钱,让你出紫禁城。”
苏念珠提着帷幔的手一顿,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是皇后,怎么能突然……”
“假死暴毙即可,这样你还能换个名姓,重新过活。”顿了顿,陆棠桦继续,“就算是再嫁生子,都可。”
他就这么急着将她推开吗?
虽然苏念珠能猜到陆棠桦是因为他的病而急欲远离她,但她听到这番话依旧觉得心如刀割。
或许,还有其它的原因,比如他已经获得兵权,再不需要她。
苏念珠不愿多想,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治好陆棠桦的疯病。
苏念珠转移话题道:“陛下,有没有觉得精神气好了很多,整个人都平和了?”
陆棠桦攥着手里的头发丝,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门扉,口中嗡嗡,喃喃自语,“嗯。”
苏念珠大喜,苏嫣初的头发果然是有用的。
可是按照小说,就算是拥有了苏嫣初的陆从嘉也不能完全治好疯病,只能抑制,更别说只是拥有了苏嫣初头发的陆棠桦。
苏念珠忧愁地蹙起眉,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治又治不好,只有暂时治治标。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日里刺杀你的人是江昊天手底下的余孽。你坐着郝家的马车,那余孽以为你是郝鹭,便上来行刺。”
“哦。”苏念珠点了点头,想着原来如此。
虽然现在心情已然平复,但苏念珠依旧心有余悸。她想着,当日若非陆棠桦在,她真是要头身分家,血溅当场了。
苏念珠盘腿坐于卧床之上,白皙下颚抵在膝盖上。
陆棠桦没忍住,轻轻偏过了头。
黑暗之中,从陆棠桦的角度能看到她柔美的侧脸。
女子娇容姿丽,柔媚动人,这样美好的女子合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和归宿。
他不是那个好归宿,也并不能带给她幸福。从她进入紫禁城那日里,她就被圈禁在了一个孤独之地。
这块地方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深知有多少龌龊和血腥掩藏其中。他舍不得她与他一齐陷入这无尽深渊之内。
陆棠桦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到苏念珠面前,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又抬手,把藏在宽袖暗袋内的头发取了出来,放到她枕边。
是他配不上她,即使她心悦于他。
“你虽爱我,但我不能爱你。”
“啊?”苏念珠呆呆张嘴。她低头,看着那截断发,突然想到一件事。古代男女定情好像就喜欢用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