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想起言蹊那张娇艳如花心头一阵燥热,原本就猥琐的脸上更加丑陋,招呼着小弟往客车站走了。
言蹊侥幸夺过一劫,好在王麻子见她的次数不多,这样乍一看他还认不出现在的她,但是要是换成熟悉她的人,她这幅样子估计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客运站这条路不通,她也不能强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务之急就是还在山洞里受伤的男人。
现在买东西都要票,这是一个计划经济的时代,单有钱还不够,要去正规的店里买东西还要有相对应的票据。
可是她身上只有钱,那是她十多年来一点点攒起来的钱,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便想着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代,仿佛只要敢做的人都能富起来,而她本来也想借这阵东风,可现在看来,那都是以后太过遥远的事了。
眼下她溜进小镇上的黑市,这里是应运而生的地下交易场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虽然说政府压制下老百姓们都是遵规守矩,但总有那么些人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铤而走险私下交易。
言蹊现在没有票,她身上只有钱,所以黑市是她不二的选择。
买好了酒精和消炎药,言蹊身上的前也去了大半,黑市里虽然不用票但是价格也是比外面正规店里高得多,尤其像药这些比较特殊的商品,更是常常都是有价无市。
言蹊怀里揣着药,小心翼翼地往山里跑,她怕身后有人跟着还特地绕了路,索性回山洞的路上有惊无险,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拨开山洞口的草堆,言蹊进去就感觉到了一阵逼人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往他身边,腆着脸凑上前道:“言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男人盯着那张蜡黄蜡黄的脸,不知是因为脑袋受伤的原因还是其他,他总觉得这张脸对于他而言相当的陌生,可从她身上也感受不到恶意,男人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言蹊见他不愿意说话倒也乐得清闲,他不说话她也不用找话茬子,他们两个说到底是陌生人,少说少错。
从怀里掏出药放在一边,看到她之前放在这里干粮他没有吃,伸手拿了一个干馍馍,递了过去,“言大哥,你不吃吗?”
男人盯她看了一会,最终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干馍馍,道了声谢然后快速吃完了手里的干馍馍。
他吃东西的动作十分迅速却不显得粗俗,言蹊怕他噎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吃小心噎着。”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后背,男人下意识地往左边躲,试图躲过她伸出来碰他的手。
言蹊也没想到这人就算是失忆了警惕心还是那么强,她无意识地咬咬唇收回了手,拿起一旁的药蹲在他受伤的小腿边,扭头对他说:“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她上一世做了一辈子的医生,虽然只是中医但是对于这样的外伤的基本处理方法她还是知道的,下手又快又稳,只是因为物资有限,她能做的也不多,不过看这人的身体素质非比常人,这样的伤只要处理得当好起来也快。只是因为拖太久了,若想恢复如初去有些困难。
眼底闪过一丝可惜,当她伸手碰他的腿的时候,男人下意识地缩回腿,只是被言蹊强行压住,有些埋怨的口吻:“受伤了还不好好听话,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果然,男人听了不再抵抗,只是盯着她的动作视线不移,定定地看着她。言蹊倒也不在乎他看,只是当她下手检查伤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异样的端倪。
这人的伤口根本不是简单的擦伤,这是枪伤后留下的痕迹!
她上辈子在军区总医院,也曾有机会看过真正的枪伤,那时候真正见过枪伤的医生不多,因为那时候真正能接触到枪支器械的人也不多。然而在这个时代,受了枪伤的男更不简单,她这随手一捡到底捡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按捺下心头的不安,言蹊快速将伤口处理好回头展颜一笑,“弄好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好……”
话没说完,言蹊发现身旁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看,脸上的笑渐渐没了下去,不禁问道:“你这样看着干嘛?”
男人盯着眼前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虽然蜡黄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其中精致的五官,他没想到面对这样丑陋的伤口,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将伤口处理得那么细致,看起来十分熟稔。
“你不怕?”
言蹊脸一僵,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脑袋转了一圈都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干脆往人怀里一扑,紧紧搂着那人精瘦的腰,她甚至能感受到这人胸口结实的肌肉和散发着炽热的男人味,
“言大哥,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怎么会嫌弃你!”
言蹊说着说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之前毫不犹豫地往人身上扑,因为她看出来他不习惯与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已经做好了被他推开的准备。可等了又等,都没见她被甩开,反倒是她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了点奇怪的变化。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那么接近,男人身上的略高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肌肤传到她身上,她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浑身抬不起力气只能软趴趴地赖在男人的怀里。
言蹊现在都想给自己两耳光了,她刚刚往人身上扑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个模样,还不如随口编个蹩脚的理由糊弄过去也比现在好——她现在是想从他身上离开都没了力气。
想起系统留下的自求多福的四字箴言,言蹊顿时就觉得天黑了一片,她没想到这具身子居然那么坑爹!
慕炎只觉得怀里融进了一团柔弱无骨的小家伙,他甚至觉得自己稍微用点力就能把她弄坏,这导致了他第一时间没有将她推开。
两人之间一片寂静,山洞外的暖阳正好,分了一部分温度给他们,整个洞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带着温度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