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京墨再次醒来时的感觉。
头疼得似乎要炸裂开来,四肢无力,浑身酸痛,一股股冷意自身下传来,流窜全身。
糟糕的身体状况,但京墨却是松了口气。
能感觉到冷和痛,那自己就是还没死吧。
京墨心里自嘲了一句,也终于有心情去睁眼观察自己的处境了。
然并卵。
如果不是京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那一定以为自己是瞎了。
啥也看不见好伐!妥妥的被关小黑屋的节奏啊!
深吸一口气,京墨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左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右手腕的二响环,似乎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勇气。
京墨慢慢眨动眼睛,让眼睛适应周围的黑暗,一边思考自己这是在哪里,又该怎么逃出去。
至于那些日本人为什么没有杀了自己,京墨想,无非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有价值,那自己对他们来说,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呢?
莫过于张启山。
除了这个答案,京墨也想不到别的了。
利用自己去威胁张启山,这个剧情很老套,但不得不说,是挺管用的。
但京墨却不打算让他们如愿。
虽然,以她现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来说,得救的最好办法,就是向那些日本人展示自己对张启山有多重要,然后让他们带着自己去长沙找张启山。虽然会威胁到张启山,但相对的,张启山也就找到了自己,那自己得救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至少比凭自己的能力逃出去的利率大。
但京墨却不愿意,不仅是因为这样做会给张启山带来麻烦,更多的……是因为她自己的私心。
京墨不禁蜷身抱住了自己,她想起自己请贝勒爷代传的话。
她让张启山不要来找她,安心处理长沙的事,还说……
她只说了寥寥数语,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在火车上濒临死亡的时候,说这话,京墨是欣慰大于惶恐,因为,不管她是死是活,有了她的话,张启山做决定的时候,就不必因为她而犹豫不决——哪怕是不救她,哪怕是废了她张家主母的身份,他内心有所愧疚,有所自责,有了她这番话,他也会心安不少,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他,他行事便不必顾忌那么多,也会更果断,会选择对张家、对长沙都好的选项——比如,撕悔婚书和证明,减小她的安危对张家和长沙的影响。
可她现在知道自己有很大机会活下来了,心里却又茫茫然。
京墨抱膝而坐,无意识地弹动二响环,清脆的声音回响耳边,却唤不醒内心的黯然。
昏迷前的问题又忍不住冒出来。
如果张启山真的那样做,她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她昏迷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还要有多长时间才能逃出去,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张启山,万一……万一局势变化,万一这段时间太长……他会不会……会不会真的按照她说的那样做了?
那她……该怎么办……
她本来想自己回到长沙,跟张启山证明自己有能力站在他身边,希望通过这件事,张启山能够认识到自己需要尊重,但现在……太讽刺了。
京墨苦笑。真的太讽刺了,她希望证明自己,却落到这般地步,还给张启山带来麻烦……
虽然张启山曾说他不需要依靠女人,但他肯定也不一样这个女人会给他带来麻烦,给他拖后腿吧。
京墨从没有怀疑过张启山对自己的感情,她知道他爱她,但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也是需要时间的。
时间可以让感情更深厚,也可以让感情消磨。
如果没有她,张启山或许会难过一阵,但十几年,甚至几年过后,当他渐渐忘却她,当她在他心里的记忆渐渐模糊,当另一个合他心意的女孩儿出现,当周围人不愿他孤独寂寞劝他早日成婚……他会同意吧。
京墨承认,她是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