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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舟规模极大,上下共计有数十层,越往下客房越密集拥挤。且身处底舱,容易被海下的魔兽突然袭击。
鹿见溪缴纳高额船票之后,在最顶层入住,就当是圆了前世环球旅行的梦。
顶层的乘客颇少,且房间的隔音效果好。
若非同时出门,在甲板上遇见,否则鹿见溪都不知道其他房间是否住了人。
一连在屋里待了三日,加上心里头憋闷,鹿见溪终于有些耗不住地出了门。
听侍者说下层有喝酒听曲,消磨时光的地儿,默默收拾了一番,去看热闹。
去了才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地界。
虽然也有能入眼的歌舞,四下里的宾客举止却很不像话。
客舟与世隔绝,旅途又长,路上无事可做,耐不住性子的旅人,正好找漂亮伶人谈谈“风花雪月”,借以“消磨时光”。
鹿见溪看了一会儿觉着没趣,想要回房,
眼角余光忽而瞥见一片雪白的衣衫,绕过珠帘,朝她走过来。
鹿见溪几乎是下意识地绷直了身体。
等人走到近处,仔细打量一番他的脸,深觉愕然:“花如期?”
花如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真巧啊,鹿姑娘也在这辆客舟上。”
鹿见溪:“……”
她上下打量一番花如期的扮相。
他不再做奢华公子哥的打扮,去了纷繁精致的装饰,一身素雅白衣。面上似乎还着了淡妆,修饰过五官。
一眼望上去,几乎同温竹一模一样,若非真正亲近熟知之人,绝对难以分辨。
他一亮相,吸引了在场全部的目光,
宾客也不去看台上曼舞的貌美姑娘们了,望向这头,窃窃私语。
“你这个扮相,说真巧,我可不信。”
花如期还是笑,“姑娘何必要拆穿我。”
鹿见溪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顾忌旁人,压低了嗓音:“你这是想干什么?”
“没想做什么,”他轻轻扬手,侍者端了不少珍馐上桌,又布了酒,“鹿姑娘为我解除了心头大患,我感激不尽,客舟之上遇见了,看你神思忧虑,便想让你开心开心。”
试探地看她一眼,“看来我做得不对?”
鹿见溪低头看着酒杯一会,“你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地试探我。”
她本该极度厌恶花如期,可了解温竹的真相之后,便明白他也是个被摆了一道的可怜蛋罢了。自己险些被温竹弄死不说,亲娘还栽在了他的手里,甚至至今都不知缘由。
这话鹿见溪自然不会对着花如期承认,她再怎么生温竹的气,到底还是偏袒他的。
只是此刻对花如期有了一丝愧疚,并没有向从前一样看他如过街老鼠。
同他碰了下杯,直言道,“温竹不是你的替身,你更不可能替他,就不是那么回事……”
花如期看着她将酒水吞咽下去,慢悠悠,“那你为何说移情就移情了?”
鹿见溪无语,“难道你以为我就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