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她越来越大声的哭泣,他的内心像是闷热午后浓阴不雨的空气,越来越胶着。
正当沈亦淮游移不定时,牧遥摸索着爬了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
少女炽热的躯体贴上他的后背,像是一粒火星溅入干燥的稻草堆,谁也没有办法阻止熊熊烈火的燃烧蔓延。
沈亦淮想起临走的时候付崇远叮嘱他的话,也许只能这样了吧……
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沈亦淮单手解开胸前的西服领带。他回过身,指尖拂过牧遥湿润通红的眼角,哑着嗓子道:“遥遥,对不起。”
他用领带遮住牧遥的眼睛,在她脑后打了一个结。
一个轻吻隔着领带落在了她的眼角,“我保证你不会记得。”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牧遥的泪水打湿了领带。
黑暗中,两具身体慢慢交叠。牧遥渐渐停止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喘息,直到天明。
早上七点,方阿姨去楼上拿牧遥的换洗衣物,却撞见沈亦淮从牧遥的房间出来。
他一边带上房门一边打着领带,见到方阿姨,打领带的手一僵,但旋即作无事状:“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方阿姨顺口问道:“遥遥没事了吧?”
“没事了。”沈亦淮推开对面的房门,说道:“你别进去了,让她多睡会儿。”
方阿姨想了想,说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一会儿出去买菜,我看最近大闸蟹上市了。”
“嗯。”沈亦淮点点头:“那你早点去。”
方阿姨也不急着洗衣服了,下楼换鞋出门。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方阿姨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沈亦淮是早上起床之后去牧遥房间看她,为什么会在出她房门的时候打领带呢?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方阿姨按了去一楼的电梯。
像是在荒芜的宇宙中穿梭,所有的一切都隔着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牧遥羽睫轻颤,从梦中醒来。阳光被乳白的窗帘细细筛过,落在她白皙剔透的肌肤上。
牧遥揉着太阳穴,艰难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床边只有一双高跟鞋,她昨天回家之后难道没有换拖鞋吗?可为什么她却换了睡衣?
昨晚她……牧遥一回想昨晚的事,脑袋又开始疼。
刚一下地,她又是一阵眩晕,缓了会儿才好。
左脚脚踝传来些许刺痛感,隐隐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
她只记得昨天晚上她和缪雪去了高律师的生日派对,她们坐在泳池边说话,沈亦淮突然出现,她看见他之后就跑了,好像还崴了脚。其他的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沈亦淮真的回来了吗?
牧遥想起昨晚那个绵长又旖旎的梦,一抹淡淡的粉红不经意间爬上耳朵。
她又做了那种令人害羞的梦。从她青春期开始,她时不时会做这样的梦,可是昨晚她仿佛身临其境,那些触感真实得不似梦境。
牧遥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哒哒”跑出房间,她想要确认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跑到挑空客厅的栏杆处,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正站在钢琴旁的落地玻璃前。
沈亦淮身形修长,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雕刻般的五官英气逼人,自带一种矜贵内敛的气质。他穿着修身的衬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里端了一杯咖啡,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永安河出神。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沈亦淮回头,看到牧遥就这么杵在二层的楼梯处,眉头轻皱。
牧遥张口,小心问道:“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