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奴儿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缘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道:“我自然信你。”
听了这话,顾梧像是十分高兴,他甚至一把抱住了林奴儿,低头在她的脖子处蹭了蹭,林奴儿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下意识打了一个颤,有些抗拒地仰了仰头,却被顾梧抱得更紧了,他像一只得了肉骨头的小狗儿一般,兴奋得不知所以,道:“王妃你真好!”
林奴儿哭笑不得,欲拉开他,岂料顾梧力气大得惊人,跟一块糖粘糕似的贴在她身上,扯都扯不下来,她只好作罢,教训道:“即便如此,你今天也不该捏——杀死那两只鸟儿,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受罚?”
说起这个,林奴儿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我明明与你一道走的,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顾梧已经坦白了,这会儿更是毫不隐瞒地道:“笼子就挂在殿门口,你进去的时候,我就打开笼子了。”
所以林奴儿在掀起帘子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哨声,其实那是两只鸟儿临死前发出的哀啼,不过是在短短数息之间,她光是想想那一对万寿鸟是被活生生捏死的,便觉得毛骨悚然,甚至隐约有些反胃。
而顾梧却丝毫不觉,继续道:“我的动作很快,所以不会被人看见。”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林奴儿感觉到他侧过头来,在她的鬓边亲昵地蹭了蹭,十分依赖的模样,林奴儿的心底悄然升起几分不安,但是却又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
顾梧还在嘱咐她:“四皇兄他很坏的,王妃,你以后要离他远远的!”
林奴儿回过神来,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对了,”顾梧终于放开她,问道:“我听那个宫女叫你奴儿姐姐,她为什么这么叫你?”
林奴儿眼睛眨也不眨地答道:“我小字叫奴儿,她与我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不在人前时,便叫我姐姐。”
闻言,顾梧顿时有些醋了,霸道地道:“我也要叫你奴儿姐姐。”
林奴儿一口就拒绝道:“那不行,岂不是乱了辈分?”
顾梧不乐意,沉着一张俊脸生闷气,林奴儿只得道:“那你叫我奴儿好了,这样显着更亲切些。”
听了这话,顾梧才又高兴起来,一迭声奴儿奴儿叫个不停,直把林奴儿烦得想打人,但是对着那张好看的脸又实在下不去手,只好作罢,由得他去了。
……
却说寿王顾晁离开慈宁宫,便去见了淑妃,正撞见肃王与肃王妃从殿里出来,顾栾笑着与他打招呼,顾晁只敷衍地颔首,尔后步履匆匆地入了殿。
旁边的肃王妃轻轻咳嗽着,道:“四弟似乎有什么急事。”
顾栾笑了笑,道:“大概是因为方才慈宁宫里发生的事情。”
肃王妃欲言又止,顾栾转头看她:“怎么了?”
肃王妃摇首:“无事。”
顾栾道:“走罢。”
肃王妃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泛起疑惑,她想明明那一对万寿鸟,是顾栾派人寻来的,为何最后却是顾晁献给太后?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问。
那厢顾晁已大步进了内殿,淑妃正坐在榻边,见了他来,劈头盖脸就问道:“那对万寿鸟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顾晁就一肚子火气,闷声道:“还不是顾梧那个臭傻子!”
淑妃拧着细眉看他,道:“你要向太后献万寿鸟,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
顾晁烦躁地道:“儿臣这不是忘了么?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说的。”
他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不就是献一对儿鸟么?原本觉得哄太后高兴就行,哪知道还能出这种变故,好事变成坏事,一想到罪魁祸首,他心里就气得牙痒痒。
淑妃恨铁不成钢地道:“这宫里头,但凡跟皇上和太后沾了边的就没有小事,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就记不住呢?现在太后娘娘那边如何?”
顾晁只得把太后的反应说了,末了又大骂顾梧,淑妃蹙眉不语,细思之后才道:“今日这事你办的不好,先别走,现在与我一道去慈宁宫,向太后赔罪。”
顾晁却一把拉住她,道:“母妃,这都不急,还有一桩要紧事要告诉你。”
他说着,见寿王妃还在一侧候着,便打发了她回府,又摒退宫人,淑妃疑惑道:“什么事情这么紧张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