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晁面露喜色,道:“还是母妃思虑周到。”
顾栾亦道:“母妃高明。”
恰在这时,有宫人来禀:“王爷之前派奴才去查的事情已有了打听到了,今儿皇上是召见了秦王殿下,后来听说起了争执,皇上一怒之下,拿镇纸砸了秦王殿下,梁公公还让人去太医院拿了静气丸。”
这是被气得狠了,三人不约而同地如是猜想,赵淑妃问那宫人道:“可打听到是因什么事情起的争执?”
那宫人摇首道:“奴才不知,那会儿殿里头只有皇上和秦王爷在,就连梁公公都在门口候着,只谈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秦王便告退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摒退了宫人,赵淑妃面露思索之色,自言自语道:“能吵得这么厉害,会是什么事情?”
顾晁也猜不出来,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父皇不是待他一向亲近么?这回也不知他说了什么话,惹怒了父皇。”
顾栾却皱着眉,沉默不语,赵淑妃看向他,道:“栾儿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顾栾犹豫了一下,道:“儿臣只是猜测,会不会与太子废立之事有关?”
听闻此言,顾晁与赵淑妃俱是一惊,顾晁亦皱起眉头,惊异道:“难道父皇要废掉老三的太子之位,另立储君,老五不答应,所以才起了冲突?”
“不,不对,”赵淑妃的表情微冷,道:“若真是如此,储君之位就该落在顾梧身上。”
顾晁嘶得倒抽一口冷气,急道:“确实如此,这么好的事情落在他身上,他为何还要与父皇争执?”
顾栾眉眼微沉,慢慢地道:“也就是说,事情生了变故,要么,是老五不想接下这太子之位,要么,就是父皇属意的太子人选,并非是他。”
然而谁都觉得前者压根就不可能,那可是太子之位,哪个人不想要?除非顾梧他疯了。
但若是后者,三人互相对视片刻,气氛变得古怪起来,顾栾率先表态道:“儿臣觉得,是四皇弟的可能性最大,您如今又是当之无愧的后宫之主,还有太后娘娘这个靠山,或许,皇上已经在考虑立后的事情了。”
闻言,赵淑妃面上并不见喜色,反而蹙眉道:“可本宫还是觉得此事颇有些蹊跷。”
她微微眯起眼来,道:“这么多年了,皇上一直死死卡着后位,不肯立本宫,即便太后如何说都无济于事,他无非是担心本宫当了皇后,会威胁到付轻容的那两个儿子,再有外戚坐大,怎么这节骨眼上,他就想起本宫来了?”
说到这里,赵淑妃摇摇头,道:“不,这其中恐怕不会像你我想的如此简单,即便要废了太子,顾梧也还是嫡子,皇上立他为太子的可能性更大。”
她抬眸看向顾栾,道:“所以,以本宫之见,他们争执的应当不会是这一件事情。”
赵淑妃这一通分析,倒是令人信服,顾晁追问道:“那他们争执的会是什么事情?”
赵淑妃摇首,低声道:“且容本宫再思量思量……”
……
却说顾梧回了王府,林奴儿一眼就看见了他额头上的大包,吓了一跳,道:“你这是撞哪儿了?”
见了心上人,顾梧原本漠然的神色立即变得委屈,道:“和父皇吵了一架,他拿镇纸砸的,幸好我躲得快,不然今日恐怕就不能回来见奴儿了。”
一听说是镇纸砸的,林奴儿忙过来查看,只见那包确实肿得老高,还擦破了一大块皮,血糊糊的,已经干涸了,但是在顾梧这张俊美的脸上,仍旧显得十分怵目惊心。
林奴儿立即命冬月去取药膏来,有些心疼地道:“怎么吵起来了,还动了手?”
她凑过去给顾梧清理伤口上的血痂,两人靠得很近,轻而暖的气息里透着几分淡淡的甜香,顾梧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伤口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林奴儿身上,口中道:“奴儿,你想当皇后吗?”
“嗯?”林奴儿不防他突然问起这事,顿了一下,笑吟吟道:“我想当皇后,你就能让我当啊?”
“那是当然,”顾梧从容自信地道,然后又追问:“你还没回答我,想是不想?”
林奴儿忍俊不禁,把伤口清理干净了,才往上涂药膏,一边答道:“不想,我这辈子都没想过当皇后,好像也不好玩。”
顾梧唔了一声,点头认同道:“是不好玩,正好我也不想当皇帝。”
林奴儿扑哧笑了,道:“怎么了?难道你今天被父皇教训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顾梧道:“他想让我做太子,我不答应,顶撞几句,他就发怒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无所谓,就仿佛景仁帝的怒火不值一提似的,林奴儿也没想到事情原委竟然会是这样,惊讶道:“你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