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时,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差点无法抑制的哽咽,“若不是警察告诉了我,我还被蒙在鼓里,你现在还妄想问我要钱救你儿子,你这是在做梦吧。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就被你给拿去喂狗了!”
易红全身冒汗,但她却不知道这汗是因为棉被覆盖而热出来的,还是因为心中发慌被吓出来的。
易夏那丫头自没自杀她也不清楚,可前天在家中打扫卫生时,她确实在垃圾桶内看到了一包白色小药片,家里人都身体健康,她当时还在好奇这东西是哪来的,此刻想想,很有可能就是这丫头藏起来的。
“姐,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毅仔……”,她的喉中发涩,“毅仔还只是个孩子啊。”
“夏夏也只是个孩子,你想想自己是怎么对她的?”
只一句话,就将易红说得无言以辩,用枕头拭完额间的汗滴,她正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就听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心下一沉,面上顿时浮现一抹哀苦。
老家都是些难啃且没肉的硬骨头,现在谁还能帮她?
——
打电话的途中,易夏一直在仔细聆听着两方对话,此刻见易妈妈挂掉电话,没多问什么,只夹了一根油条放入她的碗中,“妈,吃完咱们路上说话。”
注意到不止一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易玲点了点头,忙加快了进食速度。
早餐吃的本来就快,再加上桌上的东西稍有冷却,没五分钟,母女两人就解决完了桌上的食物。
从店铺离开,易夏挽起易妈妈的胳膊,“妈,你刚才说的分身乏术是怎么回事?”
虽然早就料到她会询问这事,可易玲却没想到女儿竟这么好奇。
揽起女儿的肩膀,她悄声道:“你还记得爸爸吗?”
“当年我刚出月子,你爸所在的矿井因意外事故而导致坍塌,人没的当天,婆家的那些兄嫂妯娌就变了嘴脸,那时我不仅得面对他们的胡搅蛮缠,还得日日去矿上催促赔款,幸亏你小姨主动说要照顾你,才缓解了我当时的压力。”
十来年前的老黄历,再提起时,易玲仍旧感慨万千,“她当时不是这样的,却没想到……时间竟然能把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彻底,哎,都是穷惹的祸。”
困扰许久的疑惑在此刻解开,易夏抬眸看了易妈妈一眼。
事物的发展皆有因果,易红施以援手是因,其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此因结下之果。
她从中获利,是善缘给予的善果;她夫亡子衰,是其后为恶所获的恶果。事物的出发点是好的,本应所有人都能得到善果,可最难猜测的……却是时时都能改变的人心。
环环相扣,天道从不轻易绕过任何一环。
那她来到这样的末法时代……因果缘由又是什么呢?
*
八点左右,天色已经大亮。
母女两人伏在桌上睡了半夜,此刻到家,面上都携着难以掩盖的困倦。
换好睡衣,易玲本打算倒头就睡,却在闻到发间黏腻的油腥味时,赶忙从床上爬起,“夏夏,你先睡,妈妈去洗个澡。”
“好。”
见易妈妈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边,易夏转头望向窗外。
婚姻,事业,财运,疾病……玄学一道可算之事众多,然而几乎没有一位大能,会选择用各类占卜方法替自己卜测,倒不是担心那所谓的‘五弊三缺’,只是因为学易之人知道自己的性格特征,也知道自己面对问题时反应如何,占卜不出什么结果,自然无需做那无用功。
此刻她遇到了难题,因着这样的原因,只能靠猜想来解决,想来想去,自己倒是先笑了。
难道是天将降大任于她也?故先苦她心智?劳她筋骨?……
嘴角撇撇,易夏眼睛微闭,本来只准备浅眯一会,却没想到睁眼之时,时间已经临近晌午。
在家中搜寻了一通,找到易妈妈留下的纸条后,易夏重新回到卧室之中。
拿起手机,见其上出现许多条企鹅信息,她随手轻划,回复道
——谢谢妹子的提醒,我知道了,现在就开始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