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紧绷的重压之下,人的情绪无疑是激动的。
易夏正想对她进行安抚,便听身后传来了几道压抑咳嗽的声音,“我被人下蛊了。”
用的是肯定句式,显然心中早有计量。
易夏回身,只见床上老人的视线随着她身形而移动,老人的面色虽然衰微,可总算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康思威牵了牵唇,“我就在猜是谁救了我呢,原来又是你这个丫头啊。”
“舅。”梁红敏叫道。
康思威循着声朝她看去,“欸,肚子怎么这么大了,丫头是你找来的吧,我都说了不要管我的病了,你们非不听。”
梁红敏吸溜了一下鼻子,“舅,博彦跟大哥哪能放着您不管呐。”
康思威正想再说些什么,龟裂的唇锋却因缺水滋润而闹起了革命。
接过身侧递过来的水杯,他边喝边摇头道:“早在去年我就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去医院查结果是癌我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本来都打算住院了,可是有一次发病却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在那时,我就感觉到了自己情况的不对。”
“不愿去医院的原因并非是害怕现代仪器的治疗,而是因为我的害怕闹起病来那抓耳挠腮的痛,但想治病哪能不刺激病呢?所以我就时时希望这病能不被你们知道,可没想到,你们却在我家里装起了监控。”
易夏低下了头。
这主意还是她出的,但她当时只以为对方是在抗拒医院,抗拒治疗。
一杯水很快见底,康思威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只能听你们的话来了医院,在那时我就知道我能清醒的时候不多了,果不其然,一次化疗过后,我就没了意识,这种感觉……”
说到这里,梁红敏忽然打断他的话,“舅,等等,您说您第一次化疗后就没意识了?”
第150章
康思威不知道侄媳妇为什么这么问。
不过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他于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对啊。”
听罢他的回答,梁红敏面色越发难看。
舅舅住院已有一个多月,既然第一次化疗过后就失了意识,那在此期间与他们对话相处的人是谁?
总之不是舅舅本人就对了。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只见屋中众人一阵无言,良久,还是易夏打破了这份沉默。
“梁老师,负责照顾老先生的护工在哪里?”
梁红敏回神,“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我给护工放了一下午的假,但她家离医院挺近的,你要是想见她,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易夏点头。
护工是在病人生病时离他们最近的人,只有询问护工,才可能知道用蛊控制着康局长身体的那位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
说是家离得挺近。
实际等护工到达病房时,时间已经距离挂断电话的时刻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在此期间,康思威将自己近段时间内的感受全然说出,而他之所以在梁红敏说出蛊虫时发出肯定的叹句,并非是因为看到那被烫死的蛊虫,而是因为自己的情况着实不像简单的胃癌并发症。
用一句老话说明——谁对自己的身体还没个谱呢!
护工名叫安美华,性别女,年五十五岁。
一推开房门,见室内多出这么多陌生面孔,安美华略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