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怀中躁动:“……”
啾啾声音平平:“我想和你聊天,你平时尝试着和我说话,好不好?”
过了许久。
祝火:“……好……”
他按了按她脑袋,将她按进自己怀里。她别再突然消失一整天就好。
他心里,有点空洞茫然的。
这日之后,啾啾开始很有兴致地教他说话。那种感兴趣程度,不亚于她看了一本《紫微斗数》。
祝火并不能时时都学得很快,他本身性子挺急躁,遇到实在很难掌握的发音时,便会像野兽一样从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啾啾后来明白了那种低吼。
兽戏班子在新的这个城市赚了很多钱,祝火也日复一日的挨打。在某个热闹的夜晚,班主喝多了酒,得意洋洋地说:“祝火啊……”
“那小怪物,是我从野兽巢穴里捡来的。之前似乎从来没和人接触过,稍稍一骗就乖乖过来了。反正他也不懂,叫按手印就按了。”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好使。本来还想着,给他点吃剩的畜牲口粮,让他在这里当个免费杂役。哈,别人都说一本万利,我可是连本都没出。”
“……他本来就该做牛做马感激我,得多亏了我,他才能回到人类社会。”
淅淅沥沥的秋雨一氤氲,人们的觥筹交错成了雨中温暖热闹的一点光辉。
啾啾老规矩给祝火带了食物。
小少年在长身体,饲养员给的那点残羹冷炙根本不够他吃。打他和啾啾说他想吃肉后,啾啾就只给他带兽戏班子小厨房里班主专享的肉了。
反正祝火赚的钱,享用这些足够了。
啾啾并不认为自己正义,但她没有道德,所以道德绑架不了她。
啾啾很好奇。
“祝火,你家人呢?”
“家、人?”
啾啾觉得自己应该是白问了:“就是生下你的那户人家。”
没想到祝火记得:“生下来,火,扔掉了。”
他现在说话顶多只能到这个程度,说得支离破碎,只能靠关键词猜测他的意思。
啾啾:“你什么时候被班主捡到的?”
祝火:“六、岁。”
啾啾:“之前呢?怎么长大的?”
“……穷,奇……”他眼睛似乎亮了一些,提到了他很喜欢的东西,又恨自己不能流畅说话,费力到想咬自己不听话的舌头,怪凶的,“穷奇。”
啾啾花了一点时间,大概明白了。
他生下来便因能化出火焰而被视为不详之物,父母将他拋置于那片传说中全是妖兽的神木林。没想到一头穷奇发现了他,将他扶养大。
然后祝火五岁的时候,穷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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