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帮忙,天子会不会以为自己对郑姬“余情未了”,如果天子爱见郑姬,自己岂不成了天子的情敌?
就在祁律苦思冥想,没有对策的时候,突听郑姬惊呼一声,似乎受了惊吓,祁律有些奇怪,难道豺狼虎豹,洪水猛兽来了么?
转头一看,自己在心里也默默的惊吓了一下,不是豺狼虎豹,也不是洪水猛兽,因为比那个更可怕,是抓奸的来了!
——天子姬林。
姬林负手走过来,他今日没有穿朝袍,一身白色的便服,衬托得他干净又纯粹,那股子干净的模样,又让祁律升起一股恶劣的,想把他弄脏的想法……
今日祁太傅的乔迁宴,天子竟然亲临,而且没打招呼,毫无征兆的空降,脸上似乎带着笑意,不过笑的不是很真实,说:“太傅与姬妹都在,不知说些什么,能不能叫寡人也听听?”
“没……没甚么。”郑姬受了惊,赶紧作了个礼,调头便跑了,姬林没有阻止她,郑姬很快不见了人影儿。
姬林走过来,站在祁律面前,月光下,他的身材显得无比高大,目光很温柔,却始终让祁律觉得——他是来抓奸的。
姬林笑着说:“寡人一直找不到太傅,没想到太傅在这里夜会佳人?”
祁律硬着头皮,心里吐槽着祭牙,说好了你把风呢,天子都给放进来了,你把的什么风?
祁律干笑着说:“天子您说笑了,郑姬乃郑国卿士之妹,律如何敢高攀呢?”
姬林听祁律“敷衍”自己,心里有点不舒坦,他对郑姬没有意思,一直把郑姬当妹妹,即是没有意思,如果自己的妹妹和自己最信任的人能结为连理,其实也是好事儿一桩。
但姬林偏偏不欢喜如此,只要一想到祁律和郑姬或许有什么,心里便异常的烦闷。
祁律则是在思忖着,难道天子真的喜欢郑姬,所以看到自己与郑姬在一起,脸色便这般难看?
两个人相顾无言,一时间有些尴尬,正好宴席要开始了,祁律赶忙说:“天子,请这面走,律为天子导路。”
天子驾临乔迁宴,那是莫大的荣幸,不过大家都有一点点错觉,今日天子好像不是很欢心,反正黑着脸。虽天子平日里看起来亲和,好似个大男孩,但是他如今黑着脸,那气场十分低沉,也没人敢过去招惹。
祁律身为今日的主人,赶紧给天子敬酒,说:“天子,律敬天子。”
“嗯。”
姬林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仰头很干脆的把酒水饮了,然后……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祁律觉得,天子可能是把自己看成情敌了,所以今天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也没敢多说,敬了一杯酒就离开了。
祁律正好看到了黑肩和忌父,便笑着走过去。忌父说:“老弟,这酒是甚么名堂,香味儿很独特啊。”
祁律说:“这个酒,周公多饮两盏无妨,虢公便不用多饮了。”
虢公忌父奇怪的说:“为何我不能多饮?唯独周公能饮?”
祁律笑着说:“倒不是律小气,这酒乃是药酒,里面放了很多大补的食材,知道今日周公会来,因此特意准备的,虢公素来身子如此硬朗,多饮的话,恐怕流鼻血,还是饮一些普通的酒水为好。”
原是如此,周公黑肩的身子骨儿还很虚弱,所以需要进补,祁律便想到了补酒这种事情,在家中没事的时候调配了一些,今日正好给周公黑肩饮用。
这酒水虽然好,但是一般人,尤其是血气方刚的人喝完,恐怕会觉得燥热,夜不能寐的。
今日的宴席虽不是祁律亲自操刀,毕竟席位太多,祁律也做不完,但这些菜色都是祁律教导膳夫完成的,食客们自然十足尽兴,祭牙便喝高了,东倒西歪的挂着祁律的脖颈,笑着说:“嘿嘿——嘿嘿——好哥哥,你这酒……怎么都这般甜,与好哥哥一般甜?”
祁律被醉鬼扑了一身,定眼一看,祭牙怕是喝成了补酒,又喝了太多,脸色涨得跟番茄一样,还在拽自己领口,说:“咦……天儿真热,热啊热!”
祁律“大惊失色”,说:“弟、弟亲,你流鼻血了……”
“嗯?”祭牙一摸自己鼻子,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药酒喝的太多,补大发了,再加之天气热,还吃了很多羊肉,真的流了鼻血,一摸一手。
祭牙瞪着眼睛,走路更是打晃,“嘭!”向后一倒,公孙子都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倒下去的祭牙,无奈的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来,说:“劳烦祁太傅借我一间房舍。”
祁律赶紧说:“小羊,快带二位去房舍。”
“是。”獳羊肩很听话,引着公诉子都和祭牙赶紧去了客房,一路上祭牙还在打挺的大喊:“好哥哥,你的腰怎么又、又粗了?你不能……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