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祭牙吃惊纳罕的大吼一声。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了好几声大叫,连忙跑到岸边去查看,远远的就见到祭牙抱着一个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定眼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大白鱼,虽他们看的不真切,但可以确定,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子!
祁律吃了一惊,姬林反应极快,一把捂住祁律的眼目,祁律本想看看什么情况,瞬间便看不见了,赶紧扒着姬林的手,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姬林掩着祁律的眼目,不让他去看,抬起另外一只手,也遮住了自己的眼目。
公孙子都则是皱着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的真真切切,祭牙怀里抱着的,不就是之前被祁律狠狠教训了一通的鄫姒么?
看来鄫姒是在河水中偷偷的洗澡,应该是在对岸,祭牙他游得太远,看到了白花花的东西,结果把鄫姒当成了一条大白鱼,抱了个满怀,成了登徒浪子。
祭牙自己也很吃惊,还被无端端的打了好几巴掌。
鄫姒好似被祭牙吓坏了,疯狂的奔上岸,抓了自己的衣裳裹起来,快速逃走了,一转眼不见了人影。
祭牙则是感觉脸颊生疼,捂着自己的面颊,灰溜溜从水中上来,一面走,一面“嘶”的抽冷气,看来是被打的狠了。
祭牙上了岸,姬林这才松开手,祁律担心的说:“弟亲,无事罢?”
祭牙甩了甩身上的水,说:“当真晦气!怎么这般晦气!那鄫姒也是,为何正巧在那里,还平白打了我好几下!”
姬林一看,祭牙脸上真的被扇红了,看来打得不轻,不是闹着顽的,不由笑了一声。祭牙被嘲笑了,也不敢去瞪天子,抬头一看,正巧看到了公孙子都,公孙子都的脸黑压压的,不知为何也瞪着自己,瞪得祭牙莫名其妙的。
姬林顽笑着说:“祭牙,寡人见你与那鄫姒很是有缘,不若这般,寡人做主,成全了你们的好事儿,如何?”
鄫姒可是姬林的“心头大患”,他以为祁律对鄫姒有点意思,那日祁律还给鄫姒“求情”,如果鄫姒能跟了祭牙,倒是了却了姬林一桩心事。
他这么一说,祁律不知是不是错觉,公孙子都的脸色更黑了,黑压压的好像口大黑锅一样,仿佛随时都会电闪雷鸣。
祁律心想,天子也真是够渣的,已经刷新了渣男的极限,自己的女人竟然要送给祭牙,这不是送了祭牙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祭牙连忙摆手:“天子,饶了我罢!我还想多活一时!”
祭牙拒绝了天子的赐婚,公孙子都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子,哪知道祭牙这个时候突然抬起手来,嗅了嗅自己的掌心,纳闷的说:“怎么一股子香味儿?好浓郁啊。”
脸色刚刚好转一些的公孙子都,脸色瞬间又黑了下来,冷笑一声,颇为嘲讽的说:“祭小君子方才温香软玉在怀,岂能不香?”
他说着,对姬林和祁律拱手说:“天子,太傅,子都略感不适,先行退下了。”
公孙子都身子骨一向硬朗,不适来得有如狂风暴雨,说完很爽快的甩袖子走人了,连看都不看祭牙一眼。
祭牙奇怪的说:“他怎么了?莫名其妙,不食鱼了?”
京城行宫之内。
祭仲听完卿大夫的回禀,立刻走进殿中,恭敬的拱手说:“君上,天子已然到达了城门,只是……”
郑伯寤生正在批看文书,听到祭仲停顿,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来,说:“只是?”
祭仲恭敬的说:“只是天子因着没有见到君上迎驾,便在京城之外扎营,放话说,等君上有了空儿,再去迎驾,不着急。”
“呵,”郑伯寤生冷冷笑了一声,“啪!”把简牍往地上一拍,说:“好啊,没成想这个姬林,比孤想象中要能个儿。”
郑伯寤生已经算计好了,姬林要给自己下马威,削去自己的洛师卿士官衔,虽他郑伯的确站错了队,但郑国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些年的霸主不是白当的,姬林的大父在位的时候,都要听自己的,如今轮到了姬林这个毛头小儿,空有一身勇猛,还不是任由自己捏瘪了揉圆了?
郑伯寤生便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给姬林一些好看,让他知道天子如何,还不是要看霸主眼色。
只是没成想,竟落了空,姬林也是个狠角儿,并不进城,反而驻扎在了城外,这要是传出去,传到了各国诸侯耳朵里,还不是说郑伯寤生不恭敬么?
祭仲轻声说:“君上不必动怒,天子刚刚即位,好的便是那层脸面儿,君上何必与天子的脸皮过不去呢?”
郑伯寤生淡淡的“嗯”了一声,说:“夏狩队伍中的细作已然回话,天子果然偏爱理膳之人,看来这天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这倒是也好。吃,总比不吃要强得多。”
祭仲走过去,把郑伯寤生丢在地上的简牍捡起来,规规矩矩的放在一边,顺着郑伯的话说:“正是如此,君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