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绛……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定国公的孙子吗?
他进去,所有人都连忙下拜,姬冰原摇了摇手:“不必拘礼,你们玩你们的。”
却见云祯靠着姬冰原坐过来笑道:“皇上怎的不忙了吗?”
姬冰原看他额上都是汗珠,想来也下场踢了轮,低声道:“没什么事,过来看看。”
云祯悄悄儿道:“皇上,您这醋劲儿可真太大了。”
姬冰原:……
却见下头那个蓝眼胡儿却上来大礼参拜道:“臣云江宁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奉北楔王元钊令,来请皇上赐婚宗室公主,永为婚姻,世代修好。”
姬冰原淡淡道:“光禄寺那边不是回了朕的意思吗?和亲就不必了,想要和平,可派北楔王室诸公子到国子监学习我朝文化,世代修好。”
云江宁道:“是,臣遵旨。”
姬冰原看着那云江宁站了起来,人高马大,退了下去,侍立旁,云祯悄声和他道:“皇上这个意见极好——但云江宁好歹算我义子,皇上您多少给他点面子吧。”
义子?这人明明比云祯大!
姬冰原看了眼那胡儿面容,却忽然想起来了,江宁!他忘了,这江宁明明是长广王世子,当年领军犯边之时,连屠雍朝数城,他御驾亲征,也与他缠斗对战数次,对方冷酷残忍,冷漠异常,毫无人性。
如何变成了云祯的义子?
适才看那奏折和国书,似乎北楔没有犯边,反而是起了内乱,雍朝派了大军援助,那元钊的国书,口口声声都是各种感激雍朝的援助之恩。
他若有所思,但下面众人看着只道他心情不好,于平日温和愉悦大不相同,人人皆知底里,尤其是姬怀盛,他早站了起来笑道:“皇上,臣身子有些不适,今儿和君大夫约了时间,就先告退了?”
姬冰原听到君大夫,微微抬眼道:“君聿白?”
姬怀盛道:“是,今日九针堂义诊,他忙得很,没有过来。”又伸手召唤清平王:“清平王今日也玩了颇久了,难得出来一次,臣带他去给君大夫诊个平安脉,然后送他回安王府吧。”
这是京里也开了九针堂了?安王——这么说清平王是安王这支的了,也对,安王是宗王,姬冰原点了点头:“去吧。”
姬怀盛开了头,朱绛也飞快上来请辞,然后是云江宁,个个全都带着侍卫溜得飞快。
云江宁大步走出园子之时,他身侧的侍卫才微微含笑对他道:“这就是昭信侯?看着明明就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你们皇上真的十分宠幸他啊?”
云江宁漠然道:“王上看也看过了,还是赶紧回驿馆吧,若是被人认出来了,皇上降罪,臣可担不起。
元钊微微笑:“我也就是想看看什么人,能让孤的靖北王念念不忘。”
云江宁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转头深深望了眼来时的方向,握了握腰间的佩剑上的宝石,又转头大步走了出去,他很开心幸福,那就很好了,我替你守着北楔,守你世太平安康。
元钊却仍然笑着道:“皇上没许婚呢,其实孤王倒是觉得,把你还给北楔,孤已经很满意了。”
云江宁掀起车驾请他上车,元钊看他神色怅然,知道他必是舍不得昭信侯,却也只能压下那点酸意道:“好吧,回去,你带我把这京城都走走吧?”
不过盏茶功夫,客人都走了个精光,园子里仍然繁花似锦,鸟声婉转。
姬冰原转头看到云祯不知道想到什么,正在一个人笑,有些不明所以,云祯笑道:“我看姬怀盛前些日子从江南回来,明明都躲着君大夫,这几日不知怎的忽然好像又好起来了,天天凑块儿,君大夫好像也不捉弄他了,日日倒是说些见闻,好像还约了要去海外看看。我猜姬怀盛今日一定和您告假了是不是?他恨不得立刻脱手清平王,然后和君大夫去海外看看呢,好像是弄了条海船……”
姬冰原:……
云祯道:“您准了他假没?”
姬冰原:“……准了。”
云祯哈哈笑了下,又悄悄挤眉弄眼:“其实我觉得也挺好,怀盛人真的挺不错,君大夫个人孤独,有怀盛热热闹闹陪着,而且君大夫这人这么清高,不理俗务,偏偏怀盛又十分精于此道,定然能替他打理好诸般俗务,倒是配得很,他们这路出去,定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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