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自己说,家里还有个儿子,问他儿子多大,他说上初中,说话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悲伤萦绕着,江宇典觉得没对,也没多问。
他说:“我儿子懂事啊,让他们班同学都点我们花甲的外卖,结果他同学点了都说不好吃、贵,不会再点了。”提到儿子,他有些神采飞扬,可眼神里也透露出些许的悲伤痛苦。
“你觉得自己定价贵吗?”
“不贵吧?”他继续挠自己的头,挠的雪花飞舞,“不都这个价吗?哎,我也想降价,靠低廉吸引消费者,可是我老婆不同意,说再低就倒闭了……可现在这样,也要倒闭了。”
“的确,”江宇典一副很懂的样子,好像他开过店铺当过商家一般,“靠低廉吸引来的消费者,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在你家消费,但最多一次,味道不合口味就会弃了,所以这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吴老板就问:“长久之计是什么……?”
江宇典看着他道:“做头发。”
吴老板挠挠头:“做……头发?这个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正好,这会儿就轮到他们了,江宇典便对理发师道,“给他把头发剪了,不用什么造型,短一点清爽一点就好。”
估计这理发师是他们店里的颜值巅峰了,头发堆得老高,可是堆起来也没有江宇典这个假的一米八高。
江宇典霎时感觉自己在四川盆地找到了自豪感,有一种自己呼吸的是上层空气的感觉。
吴老板剪头发的时候,江宇典就和姜易木在讨论,怎么拯救这家店。
“首先地段,地段不好,这肯定是个问题,但他们别说换个好铺面了,就算是续租都成问题。咱们节目虽然是帮助人的,可也不是扶贫。”
节目组虽然并没有要求,说明星不能自掏腰包,可这到底不符合规定,要是姜易木或者江宇典,自掏腰包花点钱让吴老板去租个好店面,这节目还有什么意义呢?
江宇典又道:“除了地段,卫生环境,最重要的是味道,必须要改善。只要味道好了,什么都不是问题。”
姜易木就道:“那问题来了,怎么让他手艺变好?”
“这个问题问的好。”江宇典顿了顿,“我们不是厨师,所以我们得请个厨师指导他,或者让他去其他店里偷师,或者……我们去偷师,回来教给他。”
姜易木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不约而同叹口气:“还是先等他做完头发吧。”
吴老板头发剪了,人也干净清爽了,回去后,两人见到了吴老板的老婆。这老板娘烫了个土黄色的卷发,卷毛的程度就像贵宾犬似的,挎了个装钱的包,夫妻俩很有夫妻相,乍一看怎么长一样呢。
中午,两人又吃了一顿花甲,这次摄像机在拍,姜易木一看他俩又没洗手,就出声提醒了,夫妻俩把手洗干净了,开始做米线。
他们做的时候摄像机就在里头拍,江宇典看见那大锅里的汤,就问这是什么汤,老板娘回答说:“骨头汤。”
“骨头汤怎么这么清?”
老板娘又说:“就放了几块骨头。”
江宇典拿大勺子在里头晃了下,果然只有很少的骨头,还不是棒子骨,就是碎骨头。他盛了小半碗的汤,喝了一口,发现真的没味道,这骨头汤还不如白水呢!
老板娘比老板健谈多了,心眼也多多了,就道:“别的店汤浓、鲜美,那是因为放了一滴香,我们没放,不放那个,那是欺骗消费者。”
江宇典却想:诚然有老板娘话里这样的餐厅,那肯定也有真材实料、不弄虚作假的餐厅。
因为这期节目是美食题材,节目组专门要求了成员必须和店家一起吃一日三餐。也就是说,上次录制的餐车那套,是行不通的。店家吃什么,他们就得吃什么。
饭后,江宇典和姜易木总结了下问题,提出了一个计划,
姜易木问老板讨了纸笔手写,江宇典不时补充,最后列了个长长的计划书。
计划书上面还写着各种改进计划,标了一、二、三。包括购买什么样的花甲,花甲必须吐多久的沙;骨头汤必须要多少斤的骨头和多少升的水配比;原材料必须什么什么标准,坚决不能用不新鲜的食材……包括手套、袖套、帽子和围腰这种基本厨师装备,都得购置两套。而且江宇典特别龟毛,补充了个连鞋子也得换。
老板娘看了就说:“你们让我去别的店偷师学习,那我店里只剩我老公一个厨师,中午会忙不过来的。”
“而且,我去哪里学呢?现在还有店招临时工吗?”
姜易木说:“下午我陪着你去找家餐厅学习,没准我会和你一起学。雨点弟弟留在这里,他帮吴老板的忙,不会忙不过来的。”
一中午顶多四、五个顾客,八、九个外卖单,怎么会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