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炸出锅的臭豆腐,拌以佐料,闻着是臭中带香,但还不够臭。
江宇典吃自己的,感觉糖放的很多,特别甜,倒很合他的口味,不过他也不爱吃这玩意儿,怎么都不爱吃。
裴思邈呢,吃一口就说:“哇好咸,盐放多了,我吃吃看你的。”他非常不客气地就把竹签伸到江宇典碗里,吃完一脸的古怪,想吐出来又忍了,满脸一言难尽,“你这个怎么这么甜?你自己加的糖?”
江宇典意识到问题:“您眼睛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所以没有分清盐和糖?”
“我眼睛好,好得很。”
奶奶这时说自己要出去摆摊,老人家要一个人骑电动三轮,车上坐不下多的人了。她戴着帽子,上车的时候江宇典拦住了她:“我来骑车吧。”
“你不晓得路,你坐汽车。”她说话的湖南口音,倒也不难听明白。
“天冷。您坐汽车,我来骑摩托,您坐在车上指路,我跟着汽车走。”裴思邈本来说他骑车,江宇典开车,但江宇典是个没驾照的人,所以只能由裴思邈开车。
两人都感到这次的节目很难、太难了。
三天时间完全不够。
两人面对着镜头,江宇典首先说了问题:“老人家眼睛有问题,她分不清盐和糖,但她也没有尝味道,说明她自己骗自己,觉得自己眼睛没问题,也不去医院检查——这是第一个问题,也是非常严重的一个问题。拌调料味道拌错了倒还是小事,她这么大年纪了,身边也没人照顾她,骑车稍微不注意出点状况怎么办?”
“换句话说,她眼睛突然一花,看不清前面有车、或者前面有人,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会造成很坏的结果……”他像个心理学家一样,把老人家的心理状况都研究得清清楚楚,包括她眼睛不好,却不肯服老,说自己眼睛没问题的心理。
“那这怎么办?”裴思邈完全没了主意。
江宇典说:“我们先去摆摊,然后去找家医院,下午带她去检查眼睛,说是节目组赠送的。”
先定好了下一步的计划,他把自己派克服的帽子扣上,骑着电动三轮,跟着节目组的车走。虽然他能把人驾校师傅的车给撞坏了,但骑三轮上路是没问题的。
骑车约十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是长沙市某高中校门口。
现在学生们还没放学,裴思邈帮老奶奶准备着材料,并把糖和盐搁的很远,一再跟她强调:“左边的盐,右边的是糖,来还有点时间,您教我怎么拌口味。”
而至于江宇典,已经在打听老奶奶另一个嫁到深圳的女儿的情况了。
节目组把电话接通了,江宇典拿着电话,走到学校对门的小区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了免提,跟对方说话。
“喂?”他首先说话,对方说:“你哪位?”
是个女声,江宇典问:“你是小婉吗?”
那边沉默了下,似乎怀疑他是个骗子,骗子声音都挺好听的,具有迷惑性。她说:“不是,你打错了。”
江宇典什么人,他听声音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说:“我是你妈妈的邻居,她现在病了,在医院急用钱——不过钱我已经垫付了,你暂时不用给我钱,只是你妈妈很想你,想你回来看她一眼。”
对面说:“我有事,我回不来,工作啊忙。”然后电话啪一下挂断了。
江宇典差不多明白了,问节目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表示不太清楚这些。虽然他们会事先调查,但也不是事无巨细到这种地步,而且就算知道一些,也会选择性地隐瞒一部分。
中午摆摊,因为明星效应,很快带来的臭豆腐就卖完了,裴思邈江宇典都帮着收钱、炸臭豆腐、拌臭豆腐。
下午,两人带着奶奶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说是节目组需要,所以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有些检查结果要等很久,但视力这一项很快就出来了,眼科医生说她是白内障,中度白内障,而且说他们检查得及时,因为再拖下去,可能就要严重了,可能会导致失明。
问医生能不能尽快手术,医生说手术要安排,要提前做一些检查,所以最快也是后天。
后天,刚好是拍摄结束的那天。
这节目做到这个份上,似乎不是单纯的拯救生意了。晚上,江宇典从老奶奶的邻居那里得知,她的女儿小婉,一年最多回来一次,而且母女俩关系很差,原因是因为婷婷——也就是老人家捡回来的傻女儿。
小时候生活不太好,因为婷婷什么都不能自理,老人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婷婷身上,给她穿衣服洗衣服,小婉呢就特别懂事,自己穿衣服自己上学,有时候还要帮这个要尿床的妹妹洗衣做饭。
两人在家里的待遇不一样,而且小婉一直认为,是婷婷拖累了整个家庭。
所以自己更长大了些,就去了外地读书,人也在外地结了婚,自己日子过的也不如意,更很少回家照顾年迈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