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典肯定是不愿意跟他产生法律上的婚姻关系、财产纠葛,才说只办婚礼的。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结不结婚似乎是一回事。
他没说话,郭美心就轻轻一挑眉:“怎么,不打算结婚了啊?”
她表情都很细微:“这样也好,但是拿了结婚证,就可以领养孩子了,你们不打算领养一个孩子吗?”
“结婚的事情会考虑,”江宇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出声道,“孩子不会领养。”
郭美心不喜欢他这样说话,那种自行作主的、不允许任何人有意见的态度,总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她上次就产生过这样的疑虑,她见到江宇典后,片刻的接触后,她感觉这个人跟她记忆里的人其实是有一些很细微的相似之处的,所以她当时问贺庭政是不是把他当替身了。
但贺庭政很果决地说不是。
而郭美心和江宇典有过私下里的接触,他说话的方式和气度,都让她很熟悉。
可人死会复生吗?
会借尸还魂吗?
她为此还去调查了一番,查了江宇典的家庭关系,发现他的家庭真是一团乱遭,自从他来北京读书后,就跟家里几乎没有联系了,当了明星后,也只给家里定期打钱,过年过节从不打电话,也并不回家。
至于他家里人,就更老实了,搬了家,从不在外说自家有个大明星。
郭美心晃了晃脑袋,感到有一丝荒谬。
她每次一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下一秒就会自己否定自己。
贺庭政也说:“孩子的问题,希望您不要再问了,不会领养的。”
他还有个妹妹,所以并不担心家业谁来继承这个问题。
郭美心指了指天上,说:“庭政啊,你爸爸生前是一直想抱孙子的。”她在国外待久了,思想也没有那么传统了,“只是呢,他也不在了,你们年轻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吧。你带着他去看你爸爸,他看到你现在状态这么好,也会觉得开心的。”
因为她的理解,气氛缓和了许多。
他们家是一栋平层别墅,有很而大的院子,但都要比在香港的家小一些,像个小型庄园般,有戴着帽子的园丁勤劳地在阳光下,用大花剪修建灌木丛,阳光房里盛放着郭美心喜欢的花。
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
房子内部的装潢,也是江宇典很熟悉的风格,他在贺家住了好几年,他们家的装修,从内到外都是按照郭美心一个人的意见来的,他们搬到温哥华后,这栋房子也延续了以前的装潢风格。
从天花板到墙壁,都是浪漫的色调,粉蓝色的墙、粉红色的家具。
从大门进去,直直向前走,在餐厅一侧的阳台可以观海,离海非常近,能闻到海风的腥味。
到了他们家里,只看见了打扫的人,没有看见贺斯予,郭美心喊了几声,没听到回应就去旁边打了个电话,接着说:“她一大早就去美术馆了,应该等会儿就回来了。”
“你回来了,明天就先去公司看一眼,昨天有个美国来的大公司过来了,好像是中国人开的公司,想跟我们做烟草生意,人家说要见你,”她放下自己的包,“庭政,你带他去你的房间,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你还记得自己房间在哪吗?”
贺庭政住的那个房间很大,衣帽间、浴室和床,打成了一间,装修的时候贺庭政还在旧金山,还住在江宇家里,所以郭美心自己做主,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装修,同样是粉蓝墙壁粉红家具。阳台还有个下沉式的大型浴缸——或者说是泳池更为恰当,这里也能看到外面的海,屋里的泳池和窗外蓝色的大海在视觉上有一种融为一体的效果。
贺庭政已经快一年没回来过了,房间收拾得很整洁,衣服都是新洗过的,他给江宇典找了一套家居服出来,江宇典就在他房间里四处看着,一面是检查着摄像头、监听器,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的骨灰、照片,都被藏在哪里了。
他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贺庭政问:“找什么呢?”
江宇典说:“看看有没有我的照片什么的,不过看来你妈都收好了。”
贺庭政就指了指床顶那块天花板:“你照片我以前放了一张在天花板那里的,我每天起床就能看见你了,不过我妈肯定是收了,我找找。”
“算了,别找。”他坐下来把袜子脱了,走到泳池旁边去试了试水。
贺华强的忌日是在后天,所以第二天贺庭政就去了公司,江宇典时差没倒好,但是被郭美心叫下楼去,一起晒太阳、聊天。
郭美心翻出相册,跟他说了许多贺庭政小时候的事。
哪怕是江宇典在上辈子,也没听说过的一些事,他一面困倦地打哈欠,一面打起精神来,仔细地听她说。